至于为何选仇天暂代殷灏,梁言也曾考虑许久。账房管事是个大事,随便交于外人,必会弄出乱子。殷灏在城主府做了二十年,可谓忠心耿耿。他肯推荐仇天,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梁言不是不信殷灏,而是不信仇天。下午也是他让大管事去试探试探仇天,下人来报还算合格。采购的桌椅质量上层,价格公道。然而,梁言还是不放心。

“任统领,你对仇天怎么看?”

城主府书房内,梁言特地招了任穿云前来。

“属下只是一介武夫,不会看人。”对于仇天,他心里全是看不起,无其他想法。

“不会看人?前几日听默儿说,你领着手下的人有意为难他。”

恶人先告状。任穿云脑中浮现一个词。

“是属下对下属失于管教,那日……”

“我对那日你们做了什么并无兴趣。”梁言挥手打断任穿云,“你只需说说对他怎么看,觉得他进城主府是否有其他目的。”

任穿云老老实实回答:“属下多日观察,他对大小姐倒是上心,其他暂无发现。”

“只对默儿上心倒是无妨。”梁言点头。

“城主不怕他觊觎您的城主之位么?”

“他若真有那个本事,我也放心把默儿交于他。”

一听梁言对仇天还算看好,任穿云急了:“可仇天手无缚鸡之力,外族来犯,如何能守住彦城?”

梁言沉思片刻:“他不会武确实是个问题,我今晚之所以将你找来,便是要试探试探他。”一个无名小卒,他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将他放在身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任穿云能试出他会武便留他不得,不会倒是好说。

“若他实属手无缚鸡之力,城主如何?”

“默儿要嫁的人该是文武双全,不会武,你说如何。”

“是,属下定当完成城主所托之事。”任穿云难掩欣喜。

近日,卫暻弈出门倒是出得勤快,任穿云安排好府内巡逻,闲时就以跟踪他为主,只是并无头绪。

以卫暻弈的功夫,有人跟着怎么会毫无察觉,每当任穿云紧随其后,他就多绕几个巷子,每遇个摊位便驻足欣赏。更有时,携梁倾默外出游玩,有人盯梢,他对她愈发亲密,气地任穿云差点暴露了自己。

“你笑什么?”梁倾默注视着卫暻弈问道,这是他第六次笑了,往常也不见他如此开心。卫暻弈不常笑,一笑便格外好看,比起花园的百花绽放更为出彩,引得府里女婢谈论许久。

“笑有心之人用错了地方。”他牵起她的手。

“我不懂。”

屋檐上的任穿云握紧拳头,待会儿要他好看。

“不过随口说说,别在意。”两人行至偏僻处,巷子的尽头站着四个蒙面黑衣人。

卫暻弈将梁倾默护在身后,不用想,眼前几人必是来试探他的,梁言想的周到,可任穿云做得不够周到。人迹罕至的巷子,他真出手也不会有人知晓。

“你们是谁?”梁倾默在卫暻弈身后探出脑袋。

他一推梁倾默挽起袖子:“小姐快走,我拖住他们。”

“我,”梁倾默看看卫暻弈又看看对面的黑衣人,她留着只会是他的负担,回府搬救兵才行。“你小心点,我去找人救你。”

“好,走!”

梁倾默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