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谷中薄雾清凉,骆懿在他的房中醒来,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是扶摇庄的人将他们拖进屋里睡了,只他一时担忧静姝,急忙起了身,开了门出去,登时要推门进了旁间,但手将要碰了房门,又想道:“若是易姑娘在里头,那我一个男子进去可是损了她的名誉。”

他这般想着,脸颊又攸地红起来,果真缩回了手,转而喊道:“九公子、九公子……”

九冬焱闻声起了身出来,正是东边那间房间,骆懿一时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没有进了旁间。

九冬焱迷眼惺忪地出来,打了个哈欠,一边向他走去,一边问道:“怎么了?”

骆懿因道:“我昨儿听来人说要与易姑娘疗伤,现如今醒了便想看看易姑娘何在,我便是想推了这房门进去,可男女授受不亲,我……”

九冬焱不等他说话,顾自转身推了门进去。

“九公子……”骆懿撇了撇嘴,眼角向房里望去一眼,似乎有个人躺在床上,急忙低了下头,“九公子,易姑娘没事罢?”

九冬焱瞧静姝清唇转红便似那樱桃春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听见骆懿问话,回道:“没事、没事。”

静姝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得许多话语,半是呼唤,半是劝声——

“男女有别,既然易姑娘无碍,九公子,你便出来罢。”

“嘿,醒醒、醒醒……”

“易姑娘还未醒来么?”

“醒醒、醒醒……”

骆懿见九冬焱并不理会,便是想进去也止了脚步,只得再次劝道:“既然易姑娘无碍,九公子,你便出来罢,让她多休息,我们且在房外等她,如今她一个姑娘家与我们落了这般田地,我们当是要护她周全,你出来,我们商量商量如何逃出这扶摇庄。”

……

静姝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不由得有些惊讶,从怀里摸出那一小瓶金疮药细细看着,再瞧了瞧周围,自己竟是在房间里,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个人影儿来,玉面儿登时泛起晕红。

她跳下床去,活动了一下,虽说还未能够施展武功,但这着实令她舒心不少。

她开了门出去,见天空露出点微光来,倒显得澄明可爱。

九冬焱和骆懿正坐在院子外,骆懿见静姝出来,因道:“易姑娘,你醒了。”

静姝出了房门来,微笑着道:“你们倒起得比我还早,可有对策了?”

骆懿道:“对策,九公子已想得周全了,只是不便在院里细说,可否到易姑娘的房中一叙?”

静姝笑道:“这有什么的,你们进来罢。”话罢,她测了身子,与他们让开了道。

房中倒是清幽,似是专为她设置一般。

右边一张檀香大木床,一套粉嫩的云锦被褥好似外头初起的桃芽儿,左边一张四方矮桌,周边摆着四个桃绣坐垫,矮桌上头摆着一个桃花熏香,阵阵扑鼻,仿佛就是桃花儿开了。

静姝轻声关了门,道:“坐罢。”

得她一句提醒,骆懿和九冬焱两人便笑着坐下了。

静姝正色问道:“有何对策?”

九冬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罐子来,递与静姝,认真道:“自我们被抓了就一直没有气力,想必我们是中了他们的软筋散,这是解药,你拿去吃了罢。”

静姝一边略感奇怪地接过,一边问道:“你怎地什么药都有?”

九冬焱摆了摆手,笑道:“诶,我又不是神仙,哪儿什么药都有?那金疮药和这软筋散的解药乃是我常备之药,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了。”

静姝痴笑了一回,将解药吃了,又问过他们是否也解了毒了,都道是,继而听九冬焱将他与骆懿商量出来的对策详细说了,她同意地点点头道:“如今也只有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