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带着杨莲亭一路飞驰,见没人追来,扶墙直喘粗气道:“这下我们安全了。”

“还没有!这条不是下黑木崖的路!”杨莲亭皱眉,抬头打量他们落脚点,正对他们宅邸的门头上,刻着并不陌生的几个字。

“冰、湖、别、院!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杨莲亭心头一凛。

“不!不是!你别误会!”田伯光矢口否认道,“里面有条密道,是计无施从向问天那儿骗来的退路。”他想了想,又保证道:“很安全,我就是从这上黑木崖的。”

杨莲亭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什么向问天会信任计无施?对方不露口风,连他都不知道有这条密道的存在,计无施又是怎么“骗”来?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杨莲亭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冰湖别院内一片死寂,看守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没有出现过。

杨莲亭嗅出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心中一片明了,道:“你们为这一天准备了多久?”

“他们准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不走就要错失良机了。”田伯光催促道。

杨莲亭赶紧抛去杂念,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大步走了进去。无论是被东方不败追击,还是被其他人赶上,都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这些人,他现在一个都不想见。

下黑木崖的路,走得比杨莲亭想象中更顺利,他还在暗道里找到了为他准备的行李--衣服、银两,还备了些干粮和水,杨莲亭全都不客气的笑纳了。

田伯光一路絮絮叨叨告诉了他很多事情,比如那伙人本想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再齐心合力收拾东方不败,再比如自己能到这里,都是因为有计无施的帮忙,其他人并不知情。

“所以你跟计无施合谋骗了其他人?”杨莲亭嘴角勾起冷意,“骗的恐怕不止这些。不然东方不败怎么会恰巧撞破我们要离开?你又怎么恰巧出现救了我?”

田伯光不置可否,眼神灵动溜转,狡黠道:“计无施备了一辆马车在外面等我们,不过离出口有一段距离。你若不喜,不如我们抛下他自己走?”

“去哪?”杨莲亭道。

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却早有腹稿。

“苗疆!”田伯光毫不犹豫道,“我跟五仙教主蓝凤凰是老相识,苗疆用蛊高手众多,就算她不能解你的蛊毒,也能找旁人出手。我就不信,平一指就算医术再高明,总不见得胜过那些玩蛊的祖~宗!”

原来连路线都安排好了,杨莲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却不在乎他们狗咬狗,甚至心中升起一丝快~意。

“好,我跟你走!”他笑道。富有深意斜睨对方一眼:“我愿以为你跟计无施是至交好友。”

田伯光表情一顿,渐渐收敛笑容:“我跟他关系的确不错。”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沉闷。似在忏悔,还是已经做出取舍?

“嘿--真有趣!”杨莲亭说罢移开视线,不再多言。

他们改头换面,带着假路引,先在临近的城镇安顿一晚,根本不用特意去打探消息,当晚就有日月神教的人频繁出动,找寻他们和计无施三人的踪影。

“完了,看样子东方教主还活着,向问天他们失败了,连计无施也bao露了。”田伯光苦着一张脸,从马贩子手里挑了两匹好马,加快了去苗疆的进程,“只希望计无施别这么快被抓住,为我们多争取时间。”

“你们的关系真不错。”杨莲亭莞尔,只是笑意没抵达眼眸。

一连几天,他们就在赶路中度过,田伯光中途将马卖了,雇了辆马车,沿途倒是遇见一些武林人,但没有日月神教的追兵,消息也没这么快传过来。

这段路程,让杨莲亭有充足的时间理清思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算计和争斗让他厌恶,也包括抛下计无施的身边人。但不可否认,田伯光沿途将他这个惯于享受生活,被东方不败chong坏的家伙,照顾的很周全。

“想不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会是你,田伯光。”杨莲亭有感而发。

“我也没想到会是我。”田伯光炯炯有神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藏不住的笑意,“如果这次解了蛊毒,我们俩一起隐居山林怎么样?”

“不好。”杨莲亭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