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愀离,日出晴宁。。

北市口拐角处的一间深宅大院前,白发老叟慢悠悠的扫着昨夜留客的沙尘,哪管那门里门外乱成什么样子,他也全然听不见,一派安然自得。

“海爷爷,海爷爷……”虚弱的声音伴随马蹄声由远及近,老叟依旧没有反应,只顾低头扫地,直到马蹄停在了他的扫帚前,顺着马腿流下的血迹沾湿了堆成一撮儿的灰尘,他才猛然抬头,一见来人,不由大惊失色。

“小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海……海……”看着老头儿的耳朵几乎凑在他嘴前儿也依旧皱着眉,小天养省下了仅有的气力,不再说话,兹有气无力的朝门内指了一指。

海老头怔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狠拍了下脑门,“瞧我!还在这儿说什么,赶紧,咱们先进去再说。”

小天养用全身最后一丝精神翻了个白眼儿,海爷爷,我是问你那恶婆娘在不在家啊……

“不好了,不好了,小姑爷受了重伤啊!”门一推开,海老头便顾不得规矩,高声喊叫,兹几嗓子便把院子里的人都攒到了当间儿,把小天养围成了一团儿,泪窝子浅的娘们儿们一见平日里总是笑脸的他浑身是血,只剩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啜泣起来,嘴上恨恨,“该死的六子,反也就反了,平日里小天养待他不薄,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就是!他道是死的舒坦,风光大葬!我呸!背信弃义,畜生不如,到了下头,无生老母定不容他!”

“对!定不容他!”

几个尚清醒的汉子拉开这些娘们儿,道“诶,行了,行了,待会儿再骂,也不看看小天养都伤成什么样了,赶紧的,先把天养抬进房去,快去叫大夫!”

“对,对!叫大夫,叫大夫!”人们分分散开,几个汉子小心把天养从马上抬了下来,翻身一看那伤口之多,之深,皆是蹙眉,那些伤口虽流血不多,却多是皮肉外翻,好不狰狞!

再一看那脸白如纸,早已晕过去的小天养,众人思及他平日和和气气,整日乐呵呵的模样儿,不由一阵心酸,无一心里不骂着那狠心的刘六。

众人把小天养抬进房中,府上的大夫也匆匆赶来,正放下药箱,欲上前诊脉之际,忽听门外一女声冷声道:“都出去。”

众人一怔,却在回头一见来人,纷纷俯首,遵从退下,“是,主上。”

“你也出去。”林聪儿对那正在切脉的大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