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珏,你他妈快点摆弄,你媳妇儿我吃个春药都没个老爷们儿泄愤,我容易嘛我?

哎……

一声叹息,酗儿忽而‘感伤’,想想这会儿要是旁边儿躺的是那厮,该有多好,就是不哪啥,就趴他身上也成啊,那厮身上凉的跟冰镇西瓜似的,得多解热啊……

“你别急,快了。”延琮忽然开口,吓了酗儿一跳。

操,难不成她脑子里想的说出来了?

“嘛快了?”她还是确定确定吧,她觉得自个儿虽然热,但脑子还没发懵。

“他们斗不过老七。”延琮又开口,口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像是‘他们’和‘老七’都活在三国志里,斗死斗活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可偏偏不是,那些个他们,是他生父、生母、和斜候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弟弟。

其实酗儿也不懂,延琮的脑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你要说他没装东西吧,他大可以卷包儿往山上一跑,接着当他的活神仙,可你要说他有东西吧,他这一天又当真什么都不干,除了吃喝拉撒,左不过是看看他娘,再管管她,那些个扯来扯去的事儿,看似都带着他,其实吧,他还就一摆设,毛也不掺合,毛用没用。

宫里人都说,只有石姑姑能摸准皇上的性子。

酗儿乍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儿,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爱吃嘛,爱看嘛,嘛时候要干嘛她都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可再一想想,她好像又完全摸不准他,她既搞不清楚他想嘛,也搞不清楚他到底为嘛。

没办法,恁是酗儿如今识得千八百个字了,也还是理解不上去“无为”这俩字。

记得前两年有一回阿灵敖那个老东西到养心殿,瞧见延琮写了这两个大字,气的摔了三四个杯子,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那张‘墨宝’团吧团吧逼皇上吃下去似的。

那‘无为’到底多可恨?

“想什么呢?”浆糊嘴里忽然冒出一句问句来,真是不容易。

酗儿到也诚实,“想你在想什么。”

“我?”延琮还是不咸不淡,“我能想什么。”

“就是你什么都不想我才总想你到底在想什么。”酗儿快为自己这一串绕懵圈的话鼓掌了,难为闷驴蛋还真给她听懂了。

“那你觉得我在想什么?”他把问题又给她推了回来。

酗儿终于翻儿了,抬腿儿又踹他一脚,“绕个屁圈子,我要知道我他妈还问你?”

延琮也不恼,大有‘随便你踹’的劲头。

“你说,人为什么存活于世上?”他问。

“……”酗儿难得没说话,不是她没话说,是这话忒他妈丢人,她说不出口,她石猴子下半辈子活着,就为一爷们儿,不、俩爷们儿,一大一小,打折骨头连着筋的爷们儿。

却听延琮忽然开口,“人才降生的时候,就像是从土里钻了出来,再从土里升腾,又变做尘埃,漂浮于尘世,任由东风摧残,只有那尘缘净了,灰都落在了地上,才能再升腾成云,飞入九霄成仙。”

难得听这闷驴蛋说这么长一句话,可这句话已经把酗儿脑子里的若干根筋都给系成了一团乱麻,她是连

麻,她是连摘待揪的勉强解开几个小疙瘩。

“那你现在是尘,还是云?”酗儿真是崇拜自己,这么懵圈的话儿,她也能凑合说下去。

延琮说:“也是云,也是尘。”

“操。”酗儿终于懵圈了,“这弯子绕的,你直接说乌云不就完了。”

延琮‘噗’的一声,又开始肩膀‘颤抖’,接着如常,在猴腿子的一个猛踹之下,又恢复了消停。

酗儿忽而正儿八经的问他:“闷驴蛋,你心里头是不是特不舒坦?”

在一起五年,酗儿第一次这么问他,虽然无数次都堵在嘴边儿,可她还是没说出口,不为啥,因为她也是那‘罪魁祸首’之一,所以每每阿灵敖骂他,婉莹逼他做这做那,酗儿都很少不忿,因为跟她们比,她也不差啥,如果说闷驴蛋是那馅儿饼里头给夹的稀扁的那馅儿,那她也是那使劲儿夹他的面。

酗儿其实不乐意想这事儿,因为越想她就越恶心自己,可即便恶心自己,她还得继续恶心下去,因为不这么恶心着,她那颗心就不会跳了。

忽觉手上温热传来,酗儿一低头,却见延琮的手已经覆了上来,像哄孝儿睡觉似的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拍的酗儿心里头像是倒了一瓶子醋,直接酸到了鼻尖儿。

“傻逼,我哄你呢,怎么又变成你哄我了?”

延琮轻笑,即便蒙上了眼,那张脸还是酗儿见过天下间最好的脸。

傻逼,酗儿在心里自己嘟囔,她不愿意承认,其实这时候他狠抽她两个嘴巴子,她可能更舒坦点儿。

可他不,非但不,还一直拍她的手,那么轻,那么轻,就好像她是块儿豆腐,使点劲儿拍就碎了似的。

“你又何必为难自个儿?这世上一切都不由人,有缘便有劫,你和老七总会团聚的,这是你们的缘,如今不过是劫,是他的,你的,也是我的。”

延琮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清,甚至还有那么些许沙哑,可听上去就是那般诡异的干净,像是曾经不知在哪儿听到的那种泉水声,叮咚叮咚的让人心轻而易举便能沉淀下来。

酗儿甚至觉得,就算她这会儿穿上袄子,都不会觉得热了。

“闷驴蛋……”酗儿就觉得胸口憋点儿什么,她觉得她得说点儿什么,不然那胸口当真憋的慌,可不知道是不是憋的太多了,在她膛子里上下一块儿涌着,涌着涌着……貌似涌错了地方……

“你知道布谷鸟怎么叫么?”

忽然来这么一句,延琮都没反应过来,而等他反应过来,那‘布谷鸟’已经叫上了……

噗一声屁。

“咕”酗儿又补一声。

待那‘悦耳’的叫声,味道散开,延琮也不拍了,赶紧把手拿回来掐着鼻子,徒剩那‘布谷鸟’鸭子般的笑声。

……

那天的后来呢,就像这些年好多个那天一样,两个时辰后,门开了,一排排的奴才们带着‘了然’的眼神儿进屋伺候着,见着脸色红扑仆的酗儿一脸的恭喜羡慕嫉妒,酗儿也一如既往的懒得解释,反正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她也用不着别人信,她到希望这邪茬儿传到那西太后耳朵里,她能真的信。

因为她信了,她们就不用在夏秋冬吃春天的药了。

至于为啥那婉莹老想让她宝贝儿子睡一不是头水儿的娘们儿这事儿呢,酗儿也琢磨过,不过就跟为啥留她在闷驴蛋身边儿一样,她想破脑子也琢磨不出来个子午卯酉来。

那天的后来的后来呢,说来也挺有意思,她离开养心殿之后,碰着一人,哦不、应该说,这人八成儿是故意在这儿等她的。

“你不能这么对爷。”那人说,一双狐狸眼像是塞了两块炭火。

“那大人又为嘛那么对他?”

“……”狐狸眼里的火灭了。

“大人保重,奴才先走一步。”

……

对了,还有那狗妃,那天之后,真就成了皇上的‘宠妃’,只要皇上在寝宫,它夜夜都‘侍寝’。

而酗儿似乎是吃春天的药给吃傻了,她光进献了狗妃,把毛伊罕托她的事儿给甩到脑子后边儿了。

算她倒霉,对她‘事事持重’的石姑姑来说,这种事儿,真真儿是头一回。

……

------题外话------

呃,其实还有一段四断和他爹见面……但是脑子发胀,语言无力了,明儿接着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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