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脑子有包吧!”

延珏一把砸下手里头的兵书,甩甩那被魔音灌耳的脑袋,两条锋利的眉头朝下直插,烦躁不已。

弹弹弹,弹你大爷啊!

就他妈这一曲《破阵子》翻来覆去的扒拉好几天,这女的就她妈不闹心么?

延珏为数不多的耐心,就快用尽了。

要不是想着在这府里待不了几天,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儿损了果相面子,延珏估么自个儿早就砸了她那把琴。

“主子,喝点儿茶消消气儿吧。”于得水哆哆嗦嗦奉上一盏茶。

“喝个屁!”延珏烦的直接把那茶扒拉到一边儿,俩眉一挤,把书一摔,“走,出去转转!”

嘭—

门一开,琴声止。

只见延珏甩着袍子大步一迈,外头的奴才掌灯的掌灯,跟班儿的跟班儿,无一不放下手里的活计,跟上听伺候。

仲兰怔了片刻,连忙抱琴俯身请安。

“七爷吉……”

话只一半,院子里已经没了动静儿。

仲兰抬头看天,只剩残月半挂。

却说那厢,才从浴桶里捞出来,把谷子搓澡儿搓的筋疲力竭的石猴子,这会儿只挂着一件儿红色绣花小肚兜,脱壳儿王八似的摊在小炕儿上,谷子往她身上涂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膏脂。

“嘛玩意儿,恁味儿。”受不了这股子娘们儿味儿,石猴子嫌弃的皱皱鼻子。

“哎,别乱动!”谷子拍她一下,嗔道,“这嫩肉一半儿靠长,一半儿靠养,还真别说,二福晋拿来这些膏脂,还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涂上一层,瞧瞧—”

掐了把石猴子的嫩胳膊,谷子一脸得意,“这叫一个嫩!”

“嫩有嘛用!不奈风吹,不抗伤的,碰一下不是青就是紫的,跟她妈那豆腐似的。”石猴子一脸不耐烦,趁谷子没注意,一个翻身起来,“得得,差不多得了,你去灶房瞧瞧我那鸡咋样儿了?”

“嗨,你!”

才吃了饭,是有多饿啊!

却说谷子说归说,可那猴子的五脏庙,她是从不忍亏着的,不一会儿,她就端着那炖了小半天儿的冰糖参鸡回了房。

被那美味儿勾的口水直流,石猴子哪里顾得上穿衣服,只穿着那小红肚兜儿,盘着腿儿,抱着小圆炕桌儿,悠哉的进补着。

嘿,吃的那叫一个香!

唆了完鸡骨头,唆了手指头,那家伙吃的叫一个饿死鬼托生,口口是命。

而那转悠转悠莫名奇妙转悠她这儿来的延珏,一进屋儿,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饿殍’图。

瞅着那光着膀子,举着一鸡爪子,满嘴是油的丫头,延珏俩眉毛又攒成一堆儿。

“我是没给你饭吃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