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人怎么来了也没个动静儿?

“今儿咋没个报丧的呢?”扫他一眼,小猴儿咕哝咕哝吐了嘴里的鸡骨头。

报丧?

呦喂,这猴儿嘴!

她可真敢说。

一阵冷风漫过,谷子悻悻的缩缩脖子,不敢瞧七爷那铁定黑下的一张脸。

她麻溜利索的给那猴儿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后,才到延珏跟前儿硬着头皮道,“主子可要再吃点儿?奴才去准备碗筷。”

“不用。”延珏板着一张脸,从牙缝儿里挤出俩字儿。

“下去。”

关门儿之前,扫了一眼那一副没长心模样儿的猴子,谷子心里念了句,‘小爷儿,你就自求多福吧。’

灯笼氤氲,烛泪点点。

瞄着眼么前来了自打来了就没动过地方,一直黑着一张脸的延珏,石猴子拿着啃了一半的鸡爪子,皱眉。

“你说你介午经半夜的,跟个黑白无常似的杵那儿,是让我吃还是不让我吃?”

咔嚓,又一声雷劈下,延珏忽的扯扯嘴儿笑了。

但见他甩甩四岔袍子,大步迈过来一屁股坐在石猴子对面儿的炕塌上,瞄了一眼那堆儿鸡骨头,和颜问道。

“福晋爱吃鸡?”

“鸭也凑合。”小猴儿倒也没矫情,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儿,颇为认真的回答。

“嗯……”延珏转着大拇指的扳指,面有愧疚的点点头。

“是爷忽略了,你说你病了好几天,我也没说叫人给你送点儿什么吃的过来。”

嘛玩意儿?

这厮冷不防的一句软话说的小猴儿一阵恶寒,一个激灵差点儿没把手里的鸡爪子当飞镖撇了。

“你介没事儿吧今儿?”杏眼儿一瞪,石猴子觉得这厮病的不轻。

延珏也不恼,反而是眯着狭长的眼儿笑呵呵的瞅着小猴儿,上下打量。

只瞧着那平日不着调的主儿这会儿温柔软语的,小猴儿撇的嘴都歪了,一股子酸味儿从胃肠往上翻涌。

恶心,介太他妈噁心了!

恁说一好好的王八,非得卸壳儿装肉饽饽!

一个哆嗦,被他瞅的闹心的石猴子利索的把衣服穿上,边系扣子边挤眼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诶~”延珏眉一挤,像没听她说话似的,只伸手拨开她才系串领口扣子的手,宠溺的斥道,“迷糊!”

噫!~

丫大爷的,她想吐。

然—

让她更恶心的是,那从来祖宗的主儿这会儿竟操着那白皙修长的手,慢悠悠给她重新系着扣子。

半臂的距离,延珏微凉的呼吸不急不缓的喷到她的脸上。

小猴儿那堪比千年树皮的脸,红了。

当然,与害羞无关。

“有话就说,有屁奏放,别她妈在介恶心我!”石猴子一把揪过延珏的脖领子,一双杏眼儿满是怒色。

这一贴,俩人几乎没有距离。

呼吸交换间,一个忿忿,一个不疾不徐。

“烈货,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这性子了。”延珏轻撩着嘴角儿,淡淡的道。

说罢,他伸手搭上那攥的越发紧的小手儿,轻而易举的包住,稍一使力,便从脖子上扭下来,反手一拉,直接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