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雅一怔,遂颔首道,“主子说的是。”

少时,一行人到了最里间儿的院子,只一打眼儿,那重新翻修过的大屋是奢华雅致,可你再仔细一闻,什么花味儿,草味儿,油漆味儿都有,就是没有人味儿儿。

“这一个断掌,还真就煞的三丈之内不得入内?”

才听过一丫头说这儿打从三小姐小时候走后,再也没住过人,谷子可真是哭笑不得。

小猴儿俩手一扬瞧瞧,不知咕哝一句什么,就进了屋。

晌午才过,日头从房头耷拉下来,斜钉在那崭新雕蝠的木儿门上。

打赏了带路的丫头,又以“福晋用不惯外人伺候”为由把府上谴来伺候的丫头撵到外头听支使后,谷子和婧雅给石猴子换下了便装又给手和脸上的伤擦了些药,伺候她在小炕上休息。

待一切行李都收拾利索后,谷子给那婧雅按在了凳子上,从石猴子的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来,只道,“这膏脂是二福晋留下的,说是消肿最好,姐姐的脸如今虽好了过半,可这折腾了一小天儿,似是又红肿些了。”

婧雅一听,忙推却,“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这膏脂如此珍贵,我怎配用得!”

“诶,如何用不得!”谷子跺脚佯怒,只道,“姐姐替我挨了这打,这天仙似的模样毁了这许多,如今我只是借花献佛,你又何不顺了我这苦心!”

“这不成,我用了,主子不是少了?”

“你就别推却了,二福晋给了好多,就是下回再伤着碰着,也足够了!”

呸!呸!

婧雅啐了两口,又翻了眼谷子失笑,终是任谷子在她脸上抹抹擦擦。

半晌,婧雅忽然问道,“主子原来可是认识这二小姐?”

谷子擦药的手乎得一僵,只片刻,便打上哈哈,“嗨!这哪可能,除非那不是人间烟火的二小姐原来到过咱天津卫。”

“这不可能。”婧雅想想,道,“这二小姐除了十多年前跟着二老爷在归化驻军地待过两三年,便没出过京城了。”

十多年前?

那时候小猴爷儿也还没来那天津卫,莫非……

谷子心里头一沉,面儿上却越笑越扯,“呦,那更不可能了,那主儿就没出过那天津卫!”

许是她那模样夸张,婧雅也捂嘴跟着笑着,俩人打着哈哈说到别处,再没人说起这个。

却说小猴儿这一休就是几个时辰,婧雅只道她这是一路太累了,委实疲了,可谷子只听她太过安静的动静儿就心知肚明,这猴儿跟本没睡。

可至于她一人闭眼睛琢磨什么呢,她既不知,也没法儿现在问,这一屋儿三人各自攒着的心思,恐只有天知,地知。

稍晚些时候,伯鸢过来,见她拄拐行走如此远路吃力的直流汗,婧雅连忙伺候,谷子去唤石猴子起来。

预知那小猴儿究竟从伯鸢口中听到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