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珏只逗著鸟儿,也不瞅他,半晌只道,“你要是实在闲的荒,爷儿就准你去鸡笼子那待上个几天,也省得那些人都找你来周旋。”

诶,别介啊!

于得水赶忙抽了自个儿一个嘴巴,“是奴才多嘴,主子您可别跟奴才置气了。”

但瞧着自家主子那一脸无谓的模样儿,于得水在心里又狠抽了自个儿俩嘴巴!

恁说这打小就知道自家儿主子这性凉儿,咋还偏生往那铁蹄子上拍?

“别他妈一大清早儿在这惹晦气,知道的是你这奴才自个儿找抽,不知道的还想我这做主子的又苛责你了。”

许是延珏这会儿拨弄的手重些,只见那笼子里那红子鸟儿是扑腾扑腾的一阵乱飞,叫口也是乱做一团,啾啾啾的吵的人心烦意乱。

可延珏他也不恼,只是万般闲适的摘了那鸟笼子外头的挂水儿和鸟食儿,又盖上了笼子布,任那红子在里头扑腾着,也全当听不见,只拍打拍打手,端起那茶杯嘬了一小口后,不以为意的问道,“说说,玉堂那只鸟儿有动静儿没?”

知道主子意指的是那主儿,于得水道,“没?没有?那些个奴才说了,从昨儿到现在,女主子是一声儿也没出。”

延珏的狭长眼儿漫过一丝意外,摸摸茶盖子后,扯起了唇角,“这喂不熟的鸟儿,就蒸着,蒸蒸就熟了。”

哎?

于得水在心里念着,这新福晋,自求多福吧。

却说那舒玉,昨儿晚上没压住性子接连打了两个新福晋的丫头后,随是解了那一口恶气,可今儿一早也总觉这心惶惶的,饭都没吃下几口。

可不?

就算这七爷儿对府里的事儿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那也是从来容不得谁在府里蹦达的太欢,若是这些个事儿碍到他的眼了,保不齐她也要挨些责罚的。

“香姑,叫个好点儿的大夫去给那骚蹄子瞧瞧去。”舒玉攒了几下惯常喜欢的珠子,又道,“顺便把上回姐姐带来的两支人参给她带过去,省得过后七爷知道了,说我苛待媵妾。”

“是,主子。”

香姑才要出门,又被舒玉唤住,“诶,等等。”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叫人盯着点儿玉堂那头儿,要是觉得不成,赶紧来回我,那主儿这威风也煞够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人命来。”

且说那过了一会儿,香姑带着大夫到了那婧雅所在的小跨院,却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那被打的晕厥的婧雅,才一醒过来就疾疾奔去了主院儿,香姑一琢磨,心知要坏事儿,赶忙加紧了步子去回自家儿主子。

正房门前,歪柳之下。

只见纤瘦的婧雅跪在那门前,一身缟素零星的溅着血,只瞧那脸肿的渗着一道道血条子,早已分辨不出本来模样。

只听她高喊着,“求爷儿开恩,饶了主子。”

随之砰的扣着头,接下来,是喊一声儿,扣一个头,一声高过一声,一扣重过一扣。

只片刻,那脸上原本要渗出来的血渍,已是沾了那门前一小片。

周围瞧着的奴才无不叹着,好个忠义的女子!

待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双织锦靴慢悠悠的迈出来时,那女子已是两眼昏花,只一软,便瘫在了那人脚前。

“求,爷儿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