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啸月河一如既往地咆哮着向前奔腾,个人生死根本就不能让它有一丁点的改变。

大自然的力量,鬼斧神工。

夕阳落,明月横空,朝阳起,日月更替,亘古不变。

白昼尽去,夜幕天降,曙光又现,昼夜相交,古来皆如是。

没有永远的黑暗,也没有永远的光明。天道如此,法则如斯,非人力可改。

第二日清晨,东升的太阳星将冰冷的黑夜给融化,改变了夜晚一成不变的黑色格调。清脆的鸟叫声打破天地的寂静,死气沉沉的天地顿时一改之前的模样,变得生机勃勃。

天狼啸月河的某处河道弯曲处,河水拍打在沙滩上发出“哗哗”的声音,在河面上荡起了一圈圈半圆形的波浪,自河岸向河的中心处扩散。

在此处的沙滩上,有一人形生物躺在水与河岸相接的的位置,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一样。

在这人形生物的不远处是一条宽丈许的小河,这条小河就是此处河滩形成的最主要的原因。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人形生物正是龙九。

只是现在的龙九已经不成人样了,他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无论是是水声、风声还是阳光都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用一个词来说,那就是生死不知。

全身苍白浮肿,还有无数的水泡。到处都是撞击在河里暗礁、河道边上的伤口,经过水的浸泡后显得触目惊心。衣衫破碎,双眼暗青,微张的口中还能看到泥沙。

体内五脏六腑全都移位,肋骨断了五六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肚子圆滚滚的凸起,就像是即将分娩的孕妇。

某一时刻,当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时,龙九的眼皮微微颤了一下,接着他的眼睛开始努力地睁开。

龙九感觉到全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没有半点力气;口腔中全是异物,难受之极;呼吸道好像也被堵住一样;剧烈的疼痛在他的全身蔓延。他就像是被无上伟力镇压的蝼蚁,半分也动弹不得;上下双眼皮像是被人以巨大的力量强行压在一起,沉重的根本就睁不开。

终于,耗尽九牛二虎之力,紧闭的双眼勉强睁开,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黑暗。受到强光的刺激,很久没有睁开的眼睛根本就不能适应,本能的驱使下,龙九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很久之后,勉强适应的龙九再一次睁开眼睛,避过刺目的阳光,龙九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我这是在哪里?”梦呓一样的声音从龙九口中发出。

没有想象中的牛头马面,没有判官,没有阎王。没有三生石,没有奈何桥,没有孟婆。没有森森鬼气,没有满面狰狞的小鬼,也没有凄厉的叫声。没有生死簿,没有地藏王,当然也没有谛听神兽。有的只是哗哗的水声,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波浪,沙滩。

“竟让没死?”

一切的一切,在龙九的眼中都非常的美好。尽管现在他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尽管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尽管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力气。但是他还是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因为他没死,他还活着。尽管现在他前所未有的虚弱,他还处于危险的啸月山脉中,但是他很开心。

活着,就有希望。这是他心中的坚持,也是让他活下去的动力。

“我这是在哪里?”龙九边观察周边的环境,一边暗自思索。

不错,他是没半分力气,甚至简简单单的移动都很困难,但是不代表他会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将周边的环境观察一遍后,龙九确定暂时是安全的。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周围应该没什么蛮兽。这里好像已经到了啸月山脉的最外围,只是这里十分的荒远偏僻,不见人烟。

“太弱了,现在,就算是普通人都能很轻易地将我杀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现在我除了一身伤以外,全身上下再无一物,想要恢复伤势那是难上加难。”想到这全身的伤,龙九心中全是无奈。

“不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恢复我的伤势,至少也要恢复一部分。”龙九知道怎么取舍,只要活着,不管付出什么都可能找回来。

龙九开始运起了蟒蛟变的行功法门,从全身各处抽取气血来恢复自己的伤势。龙九苍白的皮肤开始不断改变,很快呈现出一种很不寻常的红润。

是的,是不寻常的红润。

气血对一个武者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把一个武者的身体看作是一口缸,那么水缸的大小决定了它所能装的水的多少,而气血就是这水。当水缸装满水后,就表示着武者已经达到当前境界的大圆满了。每一个武者突破的过程都是将水缸打破重铸的过程。水缸不能装下更多的水了,但是我们能却需要更多的水,于是我们就重新铸造一口更大的水缸。这个水缸的大小就是武者潜力的大小,而其中的水的多少就代表着武者实力的强弱。

理论上说,武者这口水缸中的水是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