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像被秤砣碾压了一下。面对霍先生的话,我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都如同要瑟缩起来。

几秒过后,我镇定下来,眼神故意瞄向他西装裤那儿微凸的位置,然后再移到霍佑伸脸上说:“有些东西我用习惯了就不想换别的。你要是年轻气盛没地儿撒,多的是女人凑你身上浪叫。”

我一个白眼还没来得及翻过,霍佑伸就突然轻轻捏住我下巴,眼神一眯后带着绅士的语气调笑出一句挺流氓的话:“你喜欢浪叫吗?”

一口血差点就卡喉咙里了,霍佑伸紧接了下一句:“程小姐,就在刚刚,我忽然有种预感……预感我会是陪你走完这一生的人。”

霍佑伸的眼底起了一丝奸诈,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沉静了。

一番震惊过后,我被气得颇为无语,只能摇摇头应对,权当听了个笑话。

霍佑伸自然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悄然将话锋转开,抬手指着远处一座大楼说:“还记得那吗?”

我的眼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脑中的记忆不断搜寻,终于想起有次我,沈芳,商临,还有他步行去一家餐馆的途中霍佑伸曾告诉沈芳,那里以前是一片一层半的住房,他说他的外婆就住在那,因为拆迁整改,霍的外婆分到了两套房,一下跃升好几千万的富婆。

我迟缓地点点头:“记得。”

霍佑伸有些意外的看我一眼,没说话。

其实很多时候,霍佑伸是相当惜字如金的男人,哪怕是当他长篇大论啰嗦的说许多话时,他的言论也都总很让人惊讶。

我不觉得他是在和我吐露过往,心中早已下了一个定论,那就是这句话还会有后续。

我身子一侧,朝前走两步,双手扶住了搭桥尽头的一截栏杆上,用力抓紧后把身子尽量往后仰,让手臂呈现出想到笔直的状态。

卷在水面上的风向我吹来,远处的大楼星光点点,万家灯火总是明明灭灭。

他很快也走过来,在我身边站定后又摸出了烟盒。

烟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露出一支被抽出半截的烟。不知从哪天起,我对烟草的气味已经没有以往那么浓烈的渴望了。有时候一天抽两三根即可,有时候一天哪怕只抽一根也不觉得难受。

我把手一推,将抽出盒子一半的那支烟推了回去一点,随口问句:“你嘴里的外婆,是霍家的人,还是……”

霍佑伸把手扬起把烟盒凑到嘴边,用双唇叼住了未送出去的那根烟。

紧跟着嘶的一声,金属打火机滑出火苗,霍佑伸用手挡住风,点燃了它。

香烟在风中迅速燃烧,风向又将大片的烟气吹进了我鼻子里。

我一眼剔向他,他恰好也转头,淡淡地说:“既然想知道,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现在?”

“现在。”

到新大楼的时候,霍佑伸说:“一会去了那,不用讲什么话。”

我一直觉得霍佑伸这个人神秘,哪怕在他告诉了那么多关于他的事后,这种神秘感也似乎没有在我心里消失。

阿临不在我身边,在如此寂寞荒凉的夜里,与其一个人回家胡思乱想,确实也不如找点事做。

我沉默地跟着霍佑伸去了一处高层建筑的中段楼层。

他按动门铃后,很快就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把门打开。

精瘦的身板,微驼的背,已以及脸上一道又一道明显的褶皱和下垂的眼袋,都在阐述着年轮的印记。

看见霍佑伸,老人脸上的皱纹呈现上扬的曲线,她一双骨瘦嶙峋的手一把握住了霍佑伸的胳膊,激动地在空气中急速话感动:“小伙子,是你啊。”

我心头震了一下,潜台词无非是:不是外婆吗?怎么外婆喊外孙喊小伙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