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秦晋之好就此盟

晋君道:“秦氏忠勇传家,我大晋能有今日,秦氏实有辅国之功。令妹若是转世重生,寡人着实欣慰。寡人有一子,年方五岁,倒也算是聪慧过人。若我秦晋两家能约为婚姻,岂不是国之大幸?”

秦忘舒听到这话,心中剧震,世人有指服腹为婚之说,倒也罢了,如今妹子尚未出世,晋君便来约为婚姻,实是旷古未闻之事了。

而晋君的苦心,秦忘舒如何不知。晋君在此刻订立婚约,那是要让自己死心塌地,替大晋谋福。

只是秦忘舒对这个晋君这个要求,却极是为难。按理与大晋皇室联姻,那是无上恩宠。但秦忘舒既为仙修之士,眼界怎能与凡俗百姓一般。妹子嫁入晋国,在他人瞧来风光无限,但未必就是终身之福。

那身份地位固然要紧,却比不过两心欢喜。自己又有何权力,能决定妹子的终身?莞公主殷鉴在前,若非中途发生奇变,莞公主岂不是终身郁郁?

但若是不答应晋君的要求,一来就此与晋君结仇,御劫一事顿生波澜,若因此连累千万百姓,秦忘舒情何以堪?但如果就此决定妹子终身,更非秦忘舒所愿?

秦忘舒心思电转,揖手道:“陛下,秦氏何德何能,敢得陛下如此恩宠,万请收回成命。”这句逊谢之辞总是要说的,想来晋君定然是不肯了。

晋君果然笑道:“且不谈秦帅功高,便是大修一片公心,亦是万人敬仰,且以大修惊天动地的神通,说来却是寡人高攀了。”

秦忘舒慌忙道:“陛下着实言重了。”

晋君道:“这么说来,你定是肯了。”言罢目光甚是殷切。

秦忘舒胸中早有定策,缓缓道:“那婚姻大事,为兄者岂能作主?且此事颇有许多麻烦。一来小妹转世之后,究竟落在谁家,此刻谁也难以预测,二来婚姻大事,自当由父母作主,在下亦需亲赴冥界,求得父帅示下不可。”

晋君点了点头,笑道:“你我之约,旷古绝无,若能得天地玉成,那必将传为佳话了,此事纵有许多波折,也合了好事多磨之说。大修既有此言,寡人便再等上几年,又有何妨。只盼大修莫要让寡人苦候。”

秦忘舒肃容道:“修士心念一动,必然上达天听,等在下稍有空暇,必来尽心料理此事。”

晋君大喜道:“如此甚好。”

秦忘舒知道自己虽算是应了,但这其中有许多手脚好做,秦晋能否真正联姻,端看自己的心思,若晋国公子果然德才兼具,自己将小妹嫁予晋国公子又有何妨,世间女子,总是要有个归宿的。

若是晋国公子与齐国五公子一般,也是一名浮浪子弟,自己稍作拖延,此事也会不了了之。唯一的好处是,晋君既有此念,迁民一事应该是有七八分把握了。

因此秦忘舒趁热打铁,道:“陛下,苏先生与严公之争,想来陛下也听得明白了,迁民之事虽有百般难处,却是不得不行。”

晋君道:“果然要迁民千里不可?”

秦忘舒道:“千里实为底限了。”

晋君沉吟良久道:“大修一心只为苍生,于此事上又怎有半点好处?既然大修主意已定,寡人自当奉命。”

秦忘舒道:“陛下明断。”

经此一事,秦忘舒已然明白,这世间之事,若想办得成功,不光要讲道理,更要讲究人情,人情道理,竟是缺一不可了。

若有那执念不知进退者,只知与人讲道理,却不讲人情,那便是寸步难行了。又好比御劫一事,固然是十万火急,于大道理上最能站得住脚,但前来援手的修士,无不是自己往日积累的人情,可见那人情道理,于俗世之中固然是要讲究的,仙家之事,亦是一般。

但秦忘舒心中也同样知道,晋君虽是答应了,心中也是勉强,那是因大势所迫,不得不如此罢了。而就算是晋君勉强答应了,若是无法雷厉风行的办去,可不是毫无意义。秦忘舒想到这里,也是犯难。

等二人回到大殿时,只见苏仪兀自在那里与大晋诸君争辩不休,苏仪身边几位晋国大夫,被那苏仪说的面色灰败,一言难发,唯有严公仍有一辩之力。

晋君与秦忘舒在殿外听到苏仪高谈阔论,便也同时住了脚,瞧那晋君的意思,亦是想听听群臣的主意。

秦忘舒暗道:“只盼苏先生说服了群臣,或可打消大晋君臣心中疑虑,那时令下法随,方才能真正行起事来。”

就听严公道:“老夫并非不同意迁民,实因千里之地过于广阔,且皆是良田沃土,大晋谷物六成收于此处,敢问先生。一旦迁民数百万,百姓何以充饥?”

苏仪道:“愚观大晋国土,皆是膏腴之地,只需一把火,便可再得百万顷良田。且大晋北地百姓,善植农桑,南国士民,却是半田半猎,便去耕种,也只是一把种子洒下去了事,却不知除草施肥。试问严公,百姓不懂耕稼,岂非是士大夫之失?“一言说得严公张目结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