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默怀孕后卫暻弈看得更紧,连城主府也不让出。怀孕的人本就喜怒无常,加上卫暻弈的过度保护,梁倾默的脾气也渐渐大了起来。可卫暻弈是什么人,梁倾默再怎么闹他也是面不改色,反正闹到最后梁倾默会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依照樊城的习俗,家里凡是有人怀孕就该去慈云寺上香祈福,卫榷找卫暻弈商量了几次,然卫暻弈每次都以梁倾默的安全为由拒绝,惹得卫榷心口被堵气血不畅。

梁倾默得知此事后更是怒意横生,她将近一个月全待在城主府里,卫暻弈为方便起见索性将书房里的东西搬到了卧房,处理城中事务也在卧房,弄的梁倾默身心俱疲。两位管事在卫暻弈的命令下,一万个不敢让梁倾默再操心,只要她踏入账房便请她回房。铁腕镇压下,她什么事也做不了,整日在府里除了吃就是睡,不仅心情压抑人也有些恍惚。

好不容易有了个好借口能出府走走,何况还是去寺庙上香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她怎么能放过,天天与卫榷统一战线意图说服卫暻弈。

第五日,梁倾默推着卫榷的轮椅早早来了,两人站位与卫暻弈相反,表情却出奇地一致,不达目的不放弃。

卫榷先出声:“弈儿,这是樊城的习俗。”

“我不同意。”卫暻弈正好坐在两人的对面头也没抬专心批阅手中的案卷,情形看起来颇有一番剑拔弩张的味道。

梁倾默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虽然她冷不冷静的后果差不了多少。

“爹的话你也不听了?”卫榷沉下脸,但他生不生气对卫暻弈也是毫无影响。

卫暻弈从案卷中抬头反问:“爹说得对我便听,不对我为何要听?”

“有了子嗣去慈云寺上香是樊城的习俗,你身为城主怎可不以身作则,何况你,”卫榷隐了后半句,生怕提及陈年往事,好在梁倾默并未意识到这其中问题,“有了子嗣就应该去谢谢老天的保佑,这孩子来之不易,难道你不愿看他平安出生?”

卫暻弈听出了卫榷话中含义,两人之间的杀母之仇与杀父之仇,注定这孩子无法摆脱与生俱来的罪孽,强硬的态度瓦解了一角。

卫榷一看卫暻弈陷入沉思便知有戏对梁倾默点头。

“心诚则灵,我们也不是非要亲自去慈云寺,在家里不也一样?”卫暻弈盘算着,祈福是一定要的,亲自去就不一定了,要去也是他一人去。

梁倾默握着双拳愤然道:“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整天愁眉苦脸心情压抑,他能健康成长吗,你是他爹,你竟然忍心对自己的孩子这么残忍。”

卫暻弈无奈道:“对他残忍的不是我,是你。待在府里与待在外面有何不同,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你为何心情不好?”

“你不让我出门,我心情为什么要好。”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把她平生的脾气都逼了出来。

“你的安危重要。”他回答依旧,理直气壮。

“安危安危,又是安危,整天困在城主府我都要疯了,我以前是不喜欢出门,可自从你上次带我出门后,我喜欢去看外面的世界。”她变得易怒,叛逆,他不让的事,她非要做。

梁倾默越说越气,眼泪不争气地盈满眼眶,情绪爆发时,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滴落,哭地全身颤抖,卫暻弈心疼赶忙过来搂住她。

“放开我。”她拉扯着他的衣襟,哽咽的声音听得他手足无措。

“好,”卫暻弈急道,“我答应你,去慈云寺,但你也要答应我,别离开我的视线。”他真是拿她没办法,她一哭,他的心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