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鸢失魂落魄地出了胭脂铺,青竹对她的决定也十分意外。百里炼,小姐真的下得去手么。

“小姐。”青竹喊道。

纪清鸢盯着脚边晃动的裙摆,她如何才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得罪纪翔也不去害百里炼。也许,她不该在他们之间做选择。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真不怎么样,遇上这么点小事就头大。

纪清鸢不作声,青竹也没再喊,静静跟在她身后。

袖中的重量让纪清鸢烦躁,要么她逃离姜城去其他城池或是去个孤岛,在那里了此一生,她没了逛街的兴致,只剩叹气。

“去哪儿了?”

熟悉的声音将纪清鸢从不切实际的妄想拉回现实,他的语气永远透着捉摸不定的温柔,似近似远。她抬起头,他的脸她看了无数遍,此时全是苦涩的心动。

纪清鸢扯了个笑容扬起手中的礼盒:“去买胭脂了。”

百里炼揽过纪清鸢:“买的哪家胭脂,适合你用么?”

“不记得了,应该走过头很久了。至于胭脂么,好像叫美人醉,我擦上还不错。”

“可是逛够了?”

“够了,我们回客栈吧。”纪清鸢挥开百里炼的手改为挽着他的手臂,她靠着他的手臂一路走着。

百里炼状似无意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掠过,她从未出现过忧伤和犹豫的神情,怕是纪翔让她做的事难到她了。她会如何选择。

“小心!”

一五岁孩童正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玩偶,后面驶来一辆马车,眼看着就要撞上。纪清鸢放开百里炼扑过去抱住孩童。

百里炼闪电般移至骏马前拉住缰绳硬生生止住了前行的马车,骏马受力后退几步跃起前蹄,仰天长啸。

马车一个急刹车倒退,正打盹的梁倾默受惯性往前摔去,卫暻弈眼疾手快搂过她的腰转了个圈在座椅上落下,她被吓懵了。

“待着别动。”卫暻弈面带愠色放下梁倾默。

梁倾默抚着心口平复心跳,刚才真的吓死她了,他又救了她一次。

百里炼拉起纪清鸢查看:“可是伤着哪里了?”

“我没事。”纪清鸢摇摇头,护在怀里的孩童天真地并不清楚他方才命悬一线。“以后别在路中央捡东西,要捡也看看有没有人骑马经过,听到了吗?”

“嗯。谢谢姐姐。”

“去玩吧,记得小心点。”纪清鸢拍拍他白嫩的小脸蛋。

“谁在闹事?”卫暻弈踏出马车。

“小师弟。”一时情急,百里炼还未曾注意马车前挂着的血红色玉佩。

见是百里炼,卫暻弈跳下马车欣喜道:“二师兄。”

是他。画上那个俊俏公子,她还把银子压他身上了,原来他和百里炼是师兄弟。

“嘶。”纪清鸢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卫暻弈,百里炼一扇子拍在纪清鸢的额头上。“好疼。”

“你今年来迟了。”

“师兄何时来的?”

“早上。”

“见过嫂子。”卫暻弈转向纪清鸢点头。

纪清鸢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她怎么听“嫂子”这个词这么别扭。

“嫂子她?”

“我跟小师弟叙叙旧,你上马车待着。”

“哦。”纪清鸢提着裙摆上了马车,一撩车帘,又是一个小美人。

梁倾默看着纪清鸢道:“你是?”

“妯娌?是这么说的吧?”纪清鸢在梁倾默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