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年轻人,一个年轻的男人。

我想每个年轻的男生都应该曾经向往羡慕过那种很拽很酷的重型摩托车,在台湾是叫做重型机车。

我当然向往羡慕过,我还记得我最早开始想要拥有一辆重型机车是在我上高中时在学校附近的录像厅看过的一部老电影,是华仔的《天若有情》。

那段华仔载着吴倩莲在路上骑着重型机车狂奔的镜头,帅到了极致,也凄美到了极致。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很想拥有一辆重型机车,也曾幻想过有一个像电影里的吴倩莲那样的女孩坐在我的后座,把她的脸蛋贴在我的后背上。

我那个时候没什么钱,后来有了钱都扔在了赌博机上,再后来我开始能在赌博机上大把赢钱的时候,这个梦想却已经忘却很久。

现在我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站在餐厅的玻璃窗后看到这些年轻人骑着重型机车呼啸而来,曾经的梦想好像又回到了脑海里,我站在那里,非常羡慕的看着这些比我小一些的男孩女孩。

他们或是她们看起来是那么无忧无虑,年轻,张扬,快乐。

而我呢?

我还拥有年轻的外表,却只有一颗苍老的心。

我下意识的摸着自己左手那残缺的手指部位,它已经愈合很久,现在却似乎隐隐作痛。

在炳记餐厅里,每个人都有绰号。

这些绰号未必好听,却都很形象。

好像朱炳手下的二厨,因为他又高又瘦,所以我们都叫他竹竿。

我虽然只来了一个星期,他们也给我起了绰号。

我的绰号有两个,一个叫‘七公’,一个叫‘陈九指’或者简称阿九。

这两个绰号都和我这只残缺的左手有关系,七公当然是金庸小说里那位九指神丐洪七公,陈九指更不用说了。

我更喜欢他们叫我阿九或者是陈九指,我不喜欢他们叫我七公。

“阿九!干活了,你在看什么!”竹竿在叫我上菜,夜班的时候他就是老大。

我哦了一声从窗口接出两盘炒菜来送到客人桌上,刚把菜放下我一抬头,就看到了让我很久以后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色皮装的骑士正在摘下头盔,黑色皮装勾勒出了她近乎完美的身材,是的,是她而不是他,她戴着头盔的时候已经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而当她摘下头盔让一头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露出那张清秀纯真中带着倔强犀利的俏脸时,却足以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我几乎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女骑士,她正是在沙滩上让人殴打我,却又给了我食物和啤酒以及一叠钱的那个长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