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悦被强的时候眼被人蒙住了所以甚至连那几个人的脸都没看到,这夜她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那几个男人的笑声以及威胁她陪他们再玩的声音。

抖的太厉害,或者是惊吓过度,第二天上午傅国红不高兴的去叫她吃饭:“悦悦你再这样妈妈可真的不高兴了,我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你遇到这点挫折就倒下怎么行?”

她伸手去掀开了潘悦的被子,却发现潘悦在床上缩成一团……

那如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楚楚的样子顿时叫她觉得大事不好,坐下在床沿拉过女儿回头然后才发现潘悦的脸红的不像样子。

高度发烧。

潘悦被送到医院,自然只能傅国红去陪着,傅家其他人根本连到医院一趟都不想。

老爷子总是问候却也没到跟前,傅国红一到病房里便开始发脾气:“到了这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到跟前来看看的,都说是一家人。”

潘悦不说话,只是偶尔偷偷看她一眼又垂下眸。

“悦悦,妈妈敢打包票,你发生这事绝对跟傅缓那个小贱人有关系,你赶紧振作起来,我不信我们母女俩还能收拾不了她一个孕妇。”

潘悦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傅国红抬眼去看她,总觉得她藏着心事又问不出结果,急的又开始烦躁。

陈青罗是到医院的第一位探望病人的客人,潘悦见到她也没什么心情,陈青罗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很是有心的关心了她一阵子。

“这时候也就你过来凑凑热闹,别人啊,唉。”傅国红给她倒了杯水叹着气说道。

“我这可不是来凑热闹的,咱们怎么说也是一个战队的战友不是?”陈青罗坐在床沿端着水杯搁置在细瘦的膝盖上很认真的望着那边坐着椅子里的女人说。

“战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阵子抓着傅缓那棵大树不撒手。”傅国红笑了声,像是随意的聊天那样简单轻松的聊出这事。

“大树自然还是要抱的,我要是起不来那也没能力跟你们母女一起战斗不是?”陈青罗反问道。

“那么说你是加装去抱她大腿,实际上还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了?”傅国红还是笑吟吟的。

“当然。”

陈青罗端起水杯来刚要喝一口,但是一次性水杯的味道叫她有些受不了,不自觉的就皱了皱眉,然后不着痕迹的眼看到了唇边的水杯她又放了回去只暖手用了。

傅国红笑了笑没急着说话,她们还是不是一个帮派的其实傅国红怎么会不清楚?陈青罗这种见着利益就不撒手的人怎么会放着傅缓的大腿不抱紧而来帮她们母女?

所以她觉得女人不如男人可靠,男人上上床睡睡觉就能帮你办事,女人呢?说转身就撒腿跑了,说什么革命友谊那根本都是骗人的。

“哼,演戏那么好怎么不去当演员啊?有本事去拿奥斯卡啊,当什么经纪人?”

陈青罗走后傅国红关了门就在门口气不过的嘟囔起来。

潘悦觉得其实陈青罗跟她母亲属于同一种女人,虽然她们给人的第一感觉好像都很豪爽,但是其实骨子里都阴险的很。

潘悦总是没几天就会接到那个电话,虽然没有照片再被爆出来但是她的日子却依旧过不好,就在这时候她突然想到一个人,出院后便立即去找她。

缓缓开完会刚到自己办公的楼层就被堵在电梯口,这阵子她一直没回娘家,虽然听说潘悦生病了却没想到潘悦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傅缓。”她低低的叫了声,甚至是有些委屈的,那眼神更是可怜巴巴的,那个高傲的可人儿一下子仿佛再也高傲不起来。

缓缓因为怀了孕没穿高跟鞋甚至看她的时候还稍微抬着眼,却从她的眼里只看到冷漠的自己,想着自己太寡情便低头转身往里走着,只低低的问了句:“什么事?”

潘悦转身跟着她身后跟刘颖并肩,此时她已经不怎么顾忌刘颖在身边,只祈求:“我有事想要求你帮忙。”

缓缓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她一眼,到了办公区大家都好奇的看着突然到来的潘悦,缓缓推门前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却只对刘颖吩咐了一声:给她冲一杯热巧克力。

“好的。”

缓缓推门而入,潘悦听到缓缓要给她喝的已经心里暖了些,立即抬脚跟着进去。

“什么事说吧!”缓缓坐下后看她一眼问了声便低头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

潘悦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下在她对面,第一次对她没有半点不敬,甚至没有半点别的心思,只是忍不住咬了咬唇:“我最近经常受到恐吓电话。”

缓缓半晌才反应过来,长睫掀起,敏锐的眸光朝着她看去。

“你不信?”潘悦担心的问,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话对傅缓来说没什么可信度。

缓缓耸了耸肩,无聊的眼神望着她:继续说。

潘悦一愣,随后抬眼看她:“是那些强奸我的人,总打电话对我说那种话,就是那种,那种话!”潘悦看着缓缓似懂非懂的眼神有些着急了,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话,对她来说那话简直就是在让她受尽屈辱。

“嗯,我大概懂了,然后呢?然后他们还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那个男人说今晚还会给我打电话,并且让我不准告诉别人,否则他会一直守着我们家门口只要我一出门就会再把我劫走然后……”潘悦说不下去,只是用力的咬着唇低了头。

缓缓盯着她那有些恍惚的眼神也明白她最近肯定是受到打击不小,从她进来到现在的表现都终于知道在意别人的感受。

“还有什么人知道那些人不停的给你打电话的事情么?”

潘悦摇了摇头,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傅缓都能理智客观的样子对别人,她做不到,她也不想再强装,她就是需要帮助。

“你为什么没告诉爷爷?”缓缓有好奇的问了声,抬眼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女孩。

“你不喜欢啊,你不是不希望我再让外公担忧么?”

缓缓一时间竟然没得话说了,那话她的确对潘悦说过,不过可真的是很难得潘悦这么听话。

“那个人说晚上还会给你打电话?”

“嗯!”

“你把手机留在我这里,或者把你的手机卡留在我这里。”

潘悦……

缓缓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眼神里的从容静默叫潘悦一下子回不过神,缓缓只得在开口:你不是怕了么?你还留着这个号码做什么?除了一些重要的必须要联系的人你再买个号码重新加一下之外别的重要么?

“可是那个人说如果我敢不接电话他就会……”

“所以你就乖乖待在家里最近先不要出门。”

潘悦……

“等事情解决了你再出门也不迟。”

“那……”

潘悦拿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眼神里还是压抑不住的紧张。

“你打车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找人送你回去,我会通过我妈妈的手机找你,你最近就在家好好养养身体,别的都先别想了,知道?”

“那工作呢?”

“推掉。”

缓缓眼睛都不眨。

“好,我都听你的,那我现在……”

“喝完热巧克力再走。”

缓缓说着那话的时候刘颖刚好端了巧克力进来,潘悦出奇的说了声:谢谢。

刘颖受到惊吓不敢置信的挺直着腰好久才憋出一声:不用客气。

“你还是把自己好好地养养,这样营养不良的你叫我很难消化,你看看你的肌肤,现在哪里还像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俏皮捣蛋到处躲着媒体的名模?”

“我最近肤色很差么?”她摸着杯子的手心终于暖了,摸脸的时候忍不住多捂了一会儿。

“你最近都不照镜子?”

潘悦低了头不再说话,她最近照了镜子也忘了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模样了。

潘悦被缓缓的保镖开车送回去的,缓缓觉得自己有点缺德,但是也还是打开了她的手机仔细查看,尽管她的眉眼微抬着,自认为不是个爱窥探人隐私的,也不屑于这种事,但是这不是做好事嘛,看就看吧。

当潘悦舍得将手机一同留在她这里她也知道潘悦是真的怕了,也是真的信了她。

爷爷在潘悦来之前给她打了电话,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大体就是潘悦还小,以后的路还长,让她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帮衬帮衬着潘悦。

她看着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心想如果潘悦不与她为敌,从一开始她虽然看似排斥这个妹妹,实际上却也是接受的。

想想,她们好似也相识已久了。

有些人只出现在自己生命里一阵子,但是却如同出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潘悦就像是这种人,在她的世界里的时间并不长却努力的把她的一池春水搅合的浑浊不堪,如今总算是要消停了,可是那池水还是没法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事情才能归于平静,但是目前她在按照自己的心思做事。

老爷子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简行的办公大楼下面,之后简行的助手亲自来请他上了楼。

老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到他办公室,但是他还是立即找人好好接待着,自己一开完会就立即回到办公室坐下陪他。

更像是听训,虽然他交叠着大长腿坐在老爷子对面颇为桀骜的模样,但是眼神里还是带着几分谦逊:“您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哼,我还会跟你绕弯弯不成?”

老爷子瞅了他一眼认真的问了句。

“那就好。”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太过,稍微低头回了一声又闭着嘴等待老爷子说下去。

“既然你不愿意我让缓缓受累,那么你这个当傅家姑爷的就多受受累,我不管你们夫妻跟悦悦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悦悦怎么也是我的外孙女被人在城里欺负成这样,你作为傅家的女婿,我的孙女婿必须得给讨个公道。”

“哦?”

简行微微皱眉,并不是故意装大牌,而是真的不认同老爷子那话。

“换句话说你这不是在帮姓潘的潘悦,而是在帮我傅家挽回颜面,懂了?”

“这样说的话这个事情我还非管不可了呢。”简行声音里带着些慵懒,眉头也依然皱着却没有立即拒绝。

“你一向聪明就别跟我揣着聪明装糊涂了,给我一句痛快话。”

“既然是为傅家讨个说法那我当然义不容辞,只是这件事我可以管,潘家母女若是再折腾我老婆您孙女,您说我能不能管呢?”

“你爱管不管,那是你老婆。”

老爷子听得出他这一句是要个说法便也心烦起来,那母女俩的确给傅家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再多麻烦那也是傅家的人不是?一个是他女儿一个是他外孙女,让他怎么说?

“那既然您这样说我就当您是答应了,那潘悦这件事我办就是。”

“其实本来他也要管,昨晚他早就跟他老婆商议过这件事的严重性,苏林既然说服不了他哥哥叫出那东西,而媒体上一报道就要把潘悦身上贴着傅家的标签来大肆的羞辱那这件事他们就只好管上一管。

缓缓猜测苏大少爷之所以会那么害潘悦,不仅是因为潘悦搅合了他弟弟的婚礼,当年他替苏林去傅家下聘礼又被傅缓不留情面的退了回去,哪怕是苏家长辈跟苏林可以为了大局放下,他这个脸面却是一直没放下的。

晚上简行单独约了苏大少吃饭,苏大少比他早到,换下军装的男人依然那么威严不容侵犯的,更多的是一种克己冷漠的严肃。

他就那么不爽的抬着眼望着不紧不慢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简行脸上多的是悠然自得,不像是他那么总是一副要临危受命的状态叫他非常不舒服。

”简少请客还能迟到也是不容易。“

”苏兄肯定也知道我妻子现在怀孕期间,我得多陪她一些时间所以才不得不迟到几分钟,我先罚酒一杯给苏兄道歉如何?“

他说着已经拿起醒酒器给自己跟苏大少都倒了酒,然后自己先歉意的喝了杯。

苏大少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道歉,还以为简少压根不会把他当回事。

”你找我来所谓何事不妨直说。“他父亲有交代,既然简行有意要示好,那他就得见好就收,虽然他很想会会这位简总,却也在简行喝完酒后自己端起来喝了他那一杯。

服务生开始上菜,两个人的饭局却仍然显得有些寂寞,两个男人都有点没精神的状态,虽然内心都是精打细算着。

”都说简少是这C城的皇帝,没成想简少竟然为了个女人也愿意低头来跟我一个小人物打交道。“

”您苏大少要是小人物,我简行如何敢担当大任?“简行眯着眼微微笑着说道,但是不管是声音还是气度都要比严以律己的苏大少高上一等。

”简少真这么看得起我苏某?“

”自然。“

”那我得再跟你干一杯,我也觉得简总绝非表面看上去这么平凡。“

简行抬了抬眼,没想到苏大少会这么不屑的一声,却是笑了笑跟他碰了杯子。

结局危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不是?

且让他得意着去。

夜太深太冷,明天就是圣诞节,缓缓坐在卧室的沙发里看了会儿书便有些疲倦的抬眼去看窗外的满天星光,已经九点多他还没回来应该是跟那位苏大少在谈判?

她见了那男人几次印象均是不好,虽然那男人已经结了婚,但是那样一个冷薄的男人很难想象他跟他妻子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如何。

缓缓几乎没见到他笑的模样过,也无从猜测。

她不是担心人家夫妻关系何不和睦,她是在想,她老公到底能不能摆平那无情的奇葩。

那好像天生的铁血军人样子,或许他就是为了部队而生?又或者是为了护国而生?

他可以很好地战斗却不可以很好地做别的事情?

那么他找人算计潘悦这一出岂不是太让人出乎意料?

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这是缓缓最后对他的评断。

当星光越来越闪烁,她无奈的躺在了沙发里,突然就想起曾经简行很长一段时间睡在这张沙发里,并且经常在这张沙发里逗她。

夜深,简澈小盆友已经抱着自己的玩具在床上睡熟,他仿佛一个小天使让这个家温暖倍增却又不自知着。

不为任何功名利禄,活的那么单纯的他绝想不到自己的父母置身于怎样的境地里,也了不得多少年后自己将要承担怎样的重任。

缓缓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夜色正出神,挺拔的男人悄悄地进屋将外套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就朝着窗口走去,就那么悄悄地从她身后将她搂了个满怀。

那酒气有点浓重,缓缓微微皱眉的同时却是立即知道他们今晚喝的是怎样的烈酒。

果然跟那样的男人打交道不容易。

”他怎么说?“

”他似乎不知道后来还有人给潘悦打电话骚扰的事情。“

”哦?“

”所以他将事情已经从自己身上推得一干二净。“

缓缓转身望着他,他无奈的笑了声低声道:我去洗个澡然后跟你详细说。

”嗯!“

缓缓答应着,却是两个人刚要分开床头上就有部手机响起来,简行听着那铃声觉得不熟悉好奇的问了她一声:你换了手机铃声?

”不是。“

缓缓答应着却是立即绕过他到床边去拿起那部手机,简行跟过去看着那个太卡通的手机便顺手拿了过去看了两眼,确定不是他老婆的手机再看着上面号码没有显示名称便心里已经有了预料。

”不接么?“缓缓低声问,却是提醒他接电话的意思。

他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在她身边开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