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怒,命军士们进攻乾都,结果不料一个冲锋就城上的守军用弓弩射了回来,损失惨重。

更要命的是,他手下的这些这些军士本来便不多,又经过了一场大战,然后是连番赶路,士气本来就很低,全凭着一个信念支持着他们——只要入了城,太子就是皇帝,他们就是从龙之臣。

如果没有这个信念支撑,恐怕早不知有多少人逃跑了。

如今被阻在了城外,眼看太子登基几乎成了泡影,如果三皇子即位,那他们就是叛逆。支撑他们的信念也几乎坍塌了。

次日一日攻城又毫无进展,这时太子又得知了一个噩耗——在乾都以北的黄河北岸,本来要前来支援他的两部人马居然受到了忠于乾秋里的军队的伏击,伤亡惨重。另有一路军马本来在乾都以东千里外,正在赶往乾都的过程中,竟然也受到了埋伏,最终又败退了回去。

这一路人马,竟然不是属于朝中任何一系的兵马。

也就是说,事情出现了变故。

可能乾秋里手中还有底牌,也许是皇后手中还有底牌,甚至有可能他们联合在了一起。

在太子看来,不管皇后出于什么样的用意,她已和乾秋里联合在了一起。这是乾煜难以相信的。

可是眼下就是如此。

不管怎么样,皇后明显已得了渔翁之利,本来他也在乾都之中安排了人手,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他失败了。

第二日,武安侯压着几十名武官一字排开站在城头,五花大绑,其中更有他府中的几位总管,太子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武安侯不顾太子的咆哮,亲自开刀,将这些太子的人马斩杀在城头之上。

武安侯的此举,更令太子怒不可扼,他不顾一切,命令大军攻城。

军士们都不愿再攻城了,乾都城高墙厚,以十倍兵力攻打乾都也未必能攻打得下来,更何况他们这些残兵?

他们也没有攻城的利器啊。

太子大怒,亲斩了数名将军,这才缓住了阵型,但军心,更散了。

第二夜。

太子心力交瘁,他终于知道自己的苦心谋划,已化做泡影。

是夜,太子命人从附近的民居里夺取了几坛劣酒,喝得酩酊大醉。

是啊,他乃是堂堂太子,居然落到如此的田地,居然落到要抢百姓们的劣酒了,他何曾这样狼狈过?

如今他已取得了明显的劣势,反而是皇后占了优势。

或者说,皇后一直就在占优,他手中没有兵权啊。

那支伏击他援军的兵马,也许很快就会赶到乾都。而且他刺杀父皇的消息也隐瞒不了多久,很快也会有勤王之师赶到。

他败了,已无可救。

他只能一醉了。

父皇,你为何如此对我?其实我是多愿做一个父慈子孝的太子,可是你为何一心想要罢黜我?我是你的儿子,你的嫡长子呀。

昏睡之中,营外突然乱做一团。

太子翻了个身,茫然地看了看营外,又重新躺回了枕上。

不久,几名将军冲进了营帐:“殿下,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