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老丞相双目通红，面容憔悴，似乎真的大病一场，夫人扶住了老丞相，乾秋里却先一步按住了宇文锋：“老丞相，不必多礼了。”
宇文锋苦笑一声：“陛下，老臣老了，本来还想多侍候陛下几年，想不到这场大病……陛下，老臣已上书请求致仕……”
“老丞相，你不必说这种话。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是朕的左膀右臂，臣岂能离得开你？你的致仕折子，朕早已留中了。”
留中奏折，是皇帝的一种特殊处理手段（主要是明朝），对某些奏折，皇帝即不称是，也不称否，而是直接扣下不发，等于是变相的否决了。
乾秋里这话一开口，宇文锋的眼里闪过了一丝绝望，又重重地躺了下去。
“陛下今日来，不只为了看老臣这把老骨头吧？”
“老丞相病了多日，是朕粗心，未能前来拜访。不过今日前来，倒也不全是为了老丞相。今日芷柔出宫，结果遇到了刺客……”
“陛下，你难道真的不能给老臣一条活路吗？”
谁也不曾想到，宇文锋开口居然就是这样一句话。
似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一向句句话都是云山雾罩，能有几次这么直白的开口？
“老丞相，你多虑了。朕并非是针对你，只是为了查明芷柔公主在天然居被刺一事。”
“陛下啊，数年之前，老臣与陛下为忘年之友，后来陛下称王，老臣又与陛下为君臣，尽心尽力辅佐陛下，老臣别无所求，只求陛下能看在老臣为陛下操劳多年的面上，给老臣一个善忠，给老臣留下一脉香火啊。”
“老丞相，你只管放心。朕知道你对朕，对大乾功勋卓著，近日又辅佐太子，尽心竭力，朕怎会忍心对付你呢？老丞相，你若不负朕，朕亦不负卿。”
“唉。”宇文锋黯然地闭上眼睛。
到了此时，他知道乾秋里心意已决。
“老丞相休息吧，朕去外面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