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秋里此行,是信步而来,并没有乘坐暖轿。

而九月目前的状态,下^半^身已完全湿透,上半身虽然没有湿透,可也同样有不少的水痕。

以她现在的样子走出去,被冷风一吹,非得生病不可。

酒窖里温度虽然颇低,好总好过在外面受冷风吹。

乾秋里怀抱着九月,在酒窖上层找了一只没有完全破碎的酒坛,一脚将酒坛踢的坛口向下,抱着九月坐了下来,解开大袍,将九月紧紧地揽在了怀中。

感受着乾秋里的体温,九月的身子开始渐渐的恢复了暖意,可是牙齿却也开始不住的打架。

她的脸仿佛越来越红,好像酒意越来越深。

静静地缩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感觉这个男人如父如兄一般的呵护,九月的身体虽然冷,可是心却是暖融融的。

乾秋里紧紧地握着九月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九月。

这样的事情,乾秋里还真的从来不曾做过。

也许,是他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机会来做,他的后宫妃子们,绝不会像九月一样无聊到跑来酒窖撒泼,这个女人的所做所为,完全超乎了乾秋里的认知。

九月又打了个冷战。

她终不是铁打的,这一番的折腾,在酒意下去之后,怕是伤寒终是难免的。

“九月,九月……”乾秋里摇晃着九月。

九月眼睛只微微睁开一条缝,冲着乾秋里笑了笑。

随后九月又感觉眼皮似有千斤重,仿佛再也睁不开了,她眼睛又闭上。

“九月,你醒一醒,这里太冷,你不要睡着了,会着凉的。”

“嗯。”九月只是用鼻孔嗯了一声,表明她还没有睡着。

乾秋里抱着手,连连搓^着九月的小手,直到搓的她的手通红。

“九月,这里太冷,你睡着的话难免会生病的,你千万不要睡着了。”

“嗯。”

乾秋里已用袍子紧紧地包裹着九月,可又怎能去除九月身上的寒意?

“九月,朕昔日远征漠北之时,也曾遇到过这样寒冷的天气。那时,骑在马背上的勇士们每人都不敢睡觉的,他们一旦睡着,就会从马背上摔下,再也难以爬起来。那时朕也是如此,朕骑在马背上,手握着一口匕首,每当有困意的时候,朕就在手指上划一下,疼痛感就会将困意驱除,朕的麾下将士们也都用这种办法。有一个将士最为可笑,他用酒壶接了一壶马尿,每当倦意来了,他就喝上一口马尿。”

“陛下也喝了吗?”

九月眼睛依然睁不开,迷迷糊糊地随口问道。

“朕也曾试过一次,那马尿骚臭无比,喝了的确让人反胃,难起困意,可是那味道……所以朕宁愿用匕首割破手指,也不愿意用这种办法。”

乾秋里的眼睛也微微的眯起来。

似乎,那一段峥嵘岁月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曾率将士远征千里,打到胡狄王庭,本以为已一劳永逸地解决了北方的威胁。

却没料到,胡狄居然又在短短的几年间崛起,而且给了他这个庞大的帝国几乎致命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