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里,秋雨绵绵,这头老迈的驴已经不知几次摔倒在烂泥里,挣扎着爬不起来了。

也许这头驴按人类的岁数计算的话,应该有八*九十岁了吧。

几名乾国大臣心中暗暗地想道。

这也是乾秋里对李景的侮辱,乾国所有的官员勋贵都以白色大马带步,尤其是乾秋里座下的这匹红马,更是从大宛国得来的汗血宝马,在大宛国被称做“天马”,血统纯正。

这一匹马,价值连城。

乾国绝对不缺钱,更不会缺马。

连许多的小校都骑着高头大马,尽管那些马远不及乾秋里及这些勋贵的马血统纯正,却也都是好马。

可唯独这位昏德公,乾秋里只让他骑一头驴。

一路上,李景混身泥水,白发散乱,极为狼狈。

但他却不敢有半句怨言,甚至在乾秋里送他驴的时候,他还当众跪谢,感激涕零。

他也的确受到优待了,至于与他的子女们相比如此。

李唐的王子公主们,就跟在大部的偏后部,被一千禁军看守着,他们就在这泥泞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天色渐晚,已出了李唐边境,前方正是山区,再加阴雨绵绵,道路越发难行。

李锦打马从后面跟了上来,马蹄甩起的泥水又溅了驴身上的李景一身。

李锦落后乾秋里半个马身位,停了下来:“陛下,天快黑了,就在此安营吧。”

“在此?”乾秋里一皱眉:“现在距离回都还有几天的路程?”

“陛下,按以往的速度来说,八天即到了,不过眼下这情形嘛,可能需要十二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