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把车停在自家楼下,因为害怕被人看到,她没开灯,抱着方向盘趴低了身子朝外张望。

黑暗中,凌泽笙斜靠在副驾驶位上,眯着眼偷偷瞧她,心里有些好笑。

都已经是凌晨了,这个点正常人都睡了,谁没事会去关注谁的车停在这?她真的是多虑了。

可就算这么想,他也不敢说出来,谁让他现在是醉酒状态?

所以他只是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重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嗯......演戏就要演全套,他是专业的。

确认过四下没人,童言终于放心,她转头看了眼身边已然不省人事的凌泽笙,伸手推他:“醒醒,别睡了。下车。”

凌泽笙哼了一声,眉头皱了皱别过脸,没理她。

“......”童言单手扶着方向盘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开车门跳下车,转到他这边来,一把拉开车门,语气比方才多了几分严厉:“下车!”

生气了?

凌泽笙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缓缓睁眼,迷离着眼神飘忽了两秒才锁定到她脸上,疑惑望着她。

“下车!”童言重复一遍,俯身过去松开了他的安全带。

凌泽笙看着她从自己腿面上探过身,头发从肩膀滑下来,摩擦过他的手背,微微的痒。他心尖忽而一动,突然就起了玩心。

待童言直起身站好,他侧转过身子面向她,软软的伸了伸两只胳膊,低声吐出一个字:“抱。”

“......”夜风凉凉灌进衣领,童言猝不及防打了个冷战。

她是不是听错了?

呆了三秒,童言抬头看了看停车场旁边立着的路灯,长长叹出一口气......

突然好想打人怎么办?谁来拦着她?!

回头看向依旧保持索抱姿势的凌泽笙,她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他一只手腕,猛然用力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同时转身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一脚踢上车门,驾着他就往楼门口走。

凌泽笙:“......”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童言么?

——

扛着一米八多的大男人上楼真的是要了童言半条命,一进门她就把凌泽笙摔在了沙发上,再转身去换鞋。

“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了还玩拼酒,low不low。”她单手撑在玄关的墙上碎碎念,套上拖鞋朝沙发的方向瞪了一眼,“还把自己喝挂了,你就不怕我给你扔路边让你明天上头条啊!”

完全歪倒在沙发里的某人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皮,强压住想要辩解的冲动,没吭声。

本来嘛,是他自己想的缺德主意,想要装醉骗童言过去接自己,在享受她温柔的照顾之余顺带还能缓和一下他俩的关系。但是结果——

现在这个情节展开完全不是照着剧本来得啊亲!

凌泽笙想起她刚刚把他从车上拽下来的画面,默默在心里扶额,说好的主动投怀送抱有惊喜呢~~~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正在他无限郁闷的时候,童言却已经走了过来,在沙发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没说话,凌泽笙却是一阵心虚,但无奈他还没出戏,所以只能仰躺在沙发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他保持在着刚才躺下来时的姿势,身子整个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可是现在被童言盯着,他渐渐感觉自己的四肢在慢慢变得僵硬......好累。

比拍武打戏吊威压还累!

这种完全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沉寂让他有些心慌,但又不敢睁开眼睛看,也不敢乱动,于是就那么静静躺着......

直到童言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扭身去接电话,他才如蒙大赦的长出了一口气。

电话是夏柒打来的,童言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按开了客厅顶灯,淡淡应了一个字:“喂?”

“无忌,刚刚走的急,我忘了跟你说,凌泽笙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飞杭州,你记得叫他起床啊!”夏柒的声音大刺刺从听筒冒出来,她停了两秒,发出两声奸笑,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的意思你懂得啊。悠着点,千万悠着点,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

“......”童言无语翻白眼,“夏柒你够了!你有这个闲心逗你家程远不好么?还有你是不是傻,喝挂了根本硬不起来你不知道嘛!”

“......”夏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剧烈咳嗽两声,最后只能气弱的留下一句:“大晚上的我不要和你讨论这种没节操的问题。”就匆匆挂了电话。

而相对那边两位镇定自若耍黄腔的妹子,正躺在沙发里装睡的某人却真的是没有办法保持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