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聪明,一点就透。应时,老夫跟你说,老夫也是言官出身,言官是干什么的,整天琢磨的都是整人的,你那点道行还浅了点。”袁可立笑道。

轻轻拍了拍杨鹤的肩头:“不过你有一点很厉害,那就是你抓住了楚党的弱点,楚党现在势弱,不得不为你所用。

应时,朝中现在是什么情况老夫比你清楚,以后不要再参合到朝廷的党争之中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只需要睁大眼睛看着就行。专心练你的兵,研制你的武器,别的事都不要管。”

杨鹤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杨鹤知道袁可立说的是对的,虽然他可以趁朝廷那些派系党争之时,浑水摸鱼,混点好处,但是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牵连进去,他现在无根无基,一旦牵连进去,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与所冒的风险相比,他能获得的好处实在太小。

看了看袁可立,杨鹤暗叹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

站起身来,杨鹤冲袁可立长揖一礼:“多谢先生指点。”

袁可立见了,捋着胡须微笑道:“你这声先生叫的可比什么袁大人受听多了,老夫跟子先兄相交莫逆,你原不该称呼老夫大人。”

杨鹤笑道:“初次跟先生见面,学生岂敢无状?”

袁可立笑了笑道:“你既然叫了声先生,老夫自不能让你白叫,总得提点你几句,你有暇的时候多看看史书,官场上的学问,那些史书中都写的明明白白,你要是能看明白,此生便可受用不尽。”

“谢先生指点,学生回去以后,一定多找一些史书,仔细研读。”杨鹤忙道。

袁可立微笑着点点头。

想了想又道:“应时。你若是想通了,随时可到登莱找老夫。”

杨鹤笑道:“学生若是在抚宁县呆的没意思了,一定去找先生。”

袁可立闻言大笑,指了指杨鹤道:“你啊。你是怕兵练出来以后没有仗打是吧。”

杨鹤笑道:“我辈既然从军,自然是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说的不错,男儿就该有建功立业之心。你好生练兵,老夫在登莱等着你。”袁可立点头道。

“学生定不负先生期许。”冲袁可立和徐光启深施一礼,杨鹤起身告辞。

回到抚宁县。杨鹤收摄心思,准备一心一意练兵。

当然,在此之前,还要把抚宁县的盗匪之事给了结了。

虽然很多人都看出盗匪是杨鹤搞出来的把戏,但是毕竟无凭无据,因此,即使是做戏,杨鹤也得把这出戏演完。

在处理这件事上杨鹤动了个心思,他想看看经过近一个月的训练,这些新兵的胆气如何?

如果这些新兵能不畏惧盗匪。就说明这段时间的训练还是有成果的。

检验的结果杨鹤非常满意,当在某户士绅家附近发现了盗匪以后,驻守在这里的新兵们以最快的速度集结起来,然后列阵出击。

过程没什么可提的,盗匪是孙得福的人假扮的,自然不会真刀真枪的跟新兵们干。

要是真打,这些新兵人数就算再多一倍,也不是那些百战老兵的对手。

孙得福等人只是做做样子,根据事先的安排,当这些新兵列阵出击之后。他们就开始溃逃。

这出戏的结局是,盗匪多次抢劫遭遇乡兵之后,便从抚宁县销声匿迹。

不管是真是假,抚宁县的盗匪算是赶跑了。对这个结果抚宁县的士绅还是比较满意的。

出乎杨鹤意料的是,盗匪跑了以后,士绅们依然愿意出钱供养这些乡兵。

杨鹤询问了一下王员外才知,这些士绅们看到乡兵出击时井然有序,且不惧强敌,比他们自己蓄养的家丁不知强了多少。大家一致认为。这些新兵练了不到一个月就能达到这个水平,要是再练数月便能不逊于正经官军,与其花钱蓄养那些没什么大用的家丁,不如出钱供养这些乡兵。

听了王员外所言,杨鹤不由暗自感叹。

这些士绅显然都不糊涂,可惜这些人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完全不考虑国家的状况,他们不明白国家要是亡了,他们就会成为建虏的奴隶。

不过在得了袁可立的告诫之后,杨鹤也不想再平添事端,只要这些士绅愿意出钱,杨鹤没必要非得跟这些人讲清楚他们出的钱是捐输还是纳粮。

杨鹤回到抚宁县不数日,忽然接到消息,自己调任兵部职方清吏司辽东兵部分司署主事(正六品),并提举新兵选练,督办军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