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登时愣在原地,久久才转头去看一脸疑惑的怀孝。

这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疑惑和哀凄,又充斥着血腥味,不由得传来一阵悲凉。

在地上的何湘儿忽然疯了般地大笑起来。

她站了起来,扭曲的脸又开始冷却,恶狠狠地对着江呈月,道:“你这个小贱人竟还留下个小杂种!”

江呈月早已回过了神,轻笑道:“嗬,很惊讶罢?你也活生生地来到这里后我也很惊讶,现在我的孩子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你的确要惊讶一番的。”

“月儿!你快告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怀孝是我的儿子!我才是怀孝的爹!”福堂主现在的神情竟比何湘儿更令人可怕。

他肥胖的脖颈竟暴起青筋来!

怀孝已然愣住,神情呆滞地看着陌生的骆庄主、熟悉的师父和轻笑的江呈月。

福堂主握着配剑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不停地颤抖!

“他是骆庄主的儿子!”江呈月投与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不过,还是得谢谢你了,毕竟你也替他养了十五年的儿子。”

“所以你当年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替你养儿子?”福堂主已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是又如何?”

“你还告诉我那是我和你的儿子?”

“是又如何?”

“你说那是我的儿子,但他不能被知晓,不然会死?”

“是又如何?”

“你不让我与他相认,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

“这样对你,岂不是更好一些?”

福堂主的手瞬间不再颤抖,他握紧剑柄,一跃而起,剑鞘在空中“哐当”一声落地,他的剑朝着怀孝使去!

怀孝大惊失色,急急往后退去几步。

江呈月的手中已出现一把弯刀,电光石火之间,她已奔至福堂主面前。

福堂主几招急攻之下又都被她全全躲过。

她又在空中旋转,像刚落下来时那朵游走的花一般。

福堂主刹那间愣住,似乎又看到十六年前她对着他盈盈而笑的眸子,然后跪地,口吐鲜血。

一把剑从他的背心穿过。

子归剑。

骆宾握着静姝的子归剑。

福堂主的手又开始颤抖起来,手中的刀已经掉落。

八大高手将骆宾团团围住,骆宾抽出插在福堂主身上的剑,又与他们打将起来,周边一众人等也都进来混战。

怀孝转身大叫道:“师父!”声音在颤抖,眼中攸忽落下两滴泪,再一滴接着一滴滑落到嘴角。

泪水是苦涩的,他现在的泪水是苦涩的。

福堂主竟然还笑着道:“嗬,我竟……替你……养了十……十五年的儿子。”

怀孝已经惊慌失措,他的师父又对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那半张的嘴巴似乎在说“对不起”。

怀孝急忙逝去眼泪——“男儿是没有眼泪的。”——这是他师父对他的教诲。

江呈月停下手来不住地媚笑着。

何湘儿忽地急挥舞着手,向江呈月使出那“碧血寒针”。

“住手!”

空中忽凌空踏月而来一个女人——笔娘娘!

八大高手忽然收了手,退至笔娘娘身旁。

笔娘娘道:“走罢,回去。”

“是。”那八大高手齐齐应声道。

山坡下忽一阵踏马声传来。

两匹马,一个人。

笔娘娘自是跃上马身,一个约莫弱冠之年的少年喊一声“娘”,也调转马头,八大高手同样随之骑马而去。

那少年转头望了怀孝一眼,微叹息了一声,疾驰而去。

笔娘娘那一句“住手”并没有让江呈月和何湘儿停下来,她们依然在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