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文瑜出的主意让鬼卒们听到了,还是鬼卒们本身就有这个打算,在我又推倒了一个鬼卒之后,下面突然响起了突突突的声音,同时树干震动,颤动起来。我出其不意,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赶紧抱紧树干,吓得心脏突突乱跳。

他娘的,鬼卒们真的是在砍树了!

我探头往下看,却看不到砍树的鬼卒。这家伙居然懂得砍树,而且是躲在我的长戟攻击范围之外砍树,也不能说太蠢了。欺敌者必败,千古名言啊!

这下子真是变主动为被动了。之前它们不懂得砍树,只是顺着树干一个个爬上来,我们居高临下把它们一个个捅下去就行,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好了,它们在下面砍树,我们不主动去发起攻击的话,那它们就会把树砍断,我们则会掉下去摔成肉饼。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的树干还有一人粗,鬼卒要想把树砍断,也得费不少功夫,我们还来得及想办法。

我对文瑜叫道:“文大小姐,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这些鬼东西的啊?我简直要怀疑你是潜伏在我身边的鬼卒了,这么及时地给它们出了个好主意。”

文瑜狡辩道:“瞎讲,我当然是帮你的。我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但我对革命和战友的忠诚一样忠贞不二,你不能因为我是美国人就怀疑我的革命立场。你也知道,美国也有向往革命的人,而我就是其中一个……”这种话当然不是她常说的,她自己说着说着也编不下去了,弯腰笑了起来。。

我说:“好!忠贞不二的文瑜同志,现在革命需要你拿下那个在下面砍树的小鬼,为革命打通道路,以实际行动表现你对革命的忠诚!去吧,我掩护你!”

文瑜说道:“当然!为了表现对革命的忠诚,我一定会拿出实际行动的。老严同志,听命令,立即拿下那个砍树的小鬼!”

我奇道:“为什么是我去?难道我去能表现你对革命的忠贞?”

文瑜正色道:“当然是了。你是我唯一的手下,而我为了革命事业,不惜把自己唯一的手下派到最艰苦的前线去,这还不足以说明我的忠贞吗?”

我呸了一声:“谁是你手下了?我是你的手上!”

我们嘴里虽然在调笑,心里也清楚形势的严峻,说笑了几句之后,我们决定,我先爬下去看清楚情况,然后文瑜再把长戟从上面递给我。这么长大的武器,我身上的衣服又没有古代士兵背枪的“了事环”,把武器绑在背上也不现实,只能用这种土办法了。

在我往下爬的时候,鬼卒砍树的动作还在继续,当然是不把树砍倒决不罢休。我清楚地感觉到手里抱着的树干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是在……哭泣?而那些在树间飞舞的流萤,也失去了之前从容优雅的飘逸姿态,东一堆西一堆地到处乱飞,似乎是惊恐不安地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一样。

文瑜也感觉到了,惊讶道:“这棵神树是有感觉的……它在哭……上帝啊!曾经有科学家说,这世上的生灵,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其实都是有感觉的,此刻看来,这话当真不假。这棵树,是有感情的。”

我点了点头,转念一想,猜出了几分:“我想我能明白。之前我们砍的只是一根小枝,对它来说影响不大,可有可无。但现在不一样,这些鬼卒在砍的是树干,那可是主树干啊!主树干一旦砍断,这棵神树就再也无法长高了,估计就是为这个而哭。”

文瑜道:“那别多说了,我们赶紧下去阻止这些鬼卒,救自己也救神树!”

我再往下爬了一米多,终于透过枝叶的间隙看到了砍树的鬼卒。它手里挥舞着一柄青铜剑一下下地往树身上砍去,旁边的树枝上散乱地站着几个鬼卒,手里各举武器,恭候着我们的大驾光临。

不过这些鬼卒手里拿的都是短柄武器,够不着我。我接过文瑜递下来的长戟,用戟尖刺向那个砍树的鬼卒。那鬼卒居然不蠢,见状立即举剑一挡,架住我手里的长戟,顺势向外撩去。我使这长柄冷兵器就是瞎晃的,没有什么章法可言,被它这么一撩,我只觉长戟剧震不已,在虎口中旋转跳动,把我的虎口震得发痛,差点拿捏不住。

我大吃一惊,赶紧收起长戟,仰头对文瑜叫道:“好家伙!这家伙精通冷兵器,不是一般的鬼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