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瑜听得我的话,转过身来和我一起看。这古尸背上的地图是用利器刺出来的,不过应该是细功夫,就跟后来的刺青类似,不同的是手法差多了,涂的墨是黑色的,并没有随着人死而消散。人皮上刺出地图,那就可以叫做人皮地图了。

这幅人皮地图不是后来的山河社稷图,而是一副图画一般的画,没有半个文字。细看之下,画面上周围是一圈高耸的高山,正方向——也就是朝向颈椎的方向是三座特别高大的山,不过由于笔法画风的关系,在图画上看起来有点像人竖起来的食、中、无名三根手指,以中央一座为最高。在图画的左面,用虚线画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穿过群山来到被群山包围的中央,然后就没了路。填充在画面中央的是无数黑点,不知道代表的是什么,也没有图例说明。

在图画的四边,代表高山的圈子之外,各有一个动物的图形,左面是鱼,上面是一只小鸟,但下面和右面的,我们看了半天也猜不出来是什么动物,搞不好是已经灭绝了的,或者以我这见识压根就不认识,只能分辨是长着四条腿的。

文瑜沉思了好大一会,说道:“很奇怪!这图画明显代表的不是我们面前这个地方。图画上是三座高山,这里却只有两座。中间的无数黑点可能是指水纹,也可能是指沙漠,甚至有可能是指草地。没有任何文字,我们现在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的。天下那么大,谁知道在什么地方会有这样的三座山,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说:“有没有可能只是一副风景图画呢?说不定这是人类风景画的雏形。这个人可能是走到某一个地方,觉得风景不错,风水也好,就让人在他背上刺了下来,留作永恒的纪念。”

文瑜笑道:“有这个必要吗?真要纪念的话,应该是挂在家里能随时看到,刺在背上怎么看?用镜子反射来看?那多费劲!”

我说:“这个嘛,那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为了提醒他的子孙后代将来在他死后要把他埋到这个地方,所以就刺在自己背上,这样子孙给他收敛尸体时就会看到,加倍的触景生情,再好不过的提醒。”

文瑜摇头道:“越说越离谱。要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他最后是被埋在这里?这里明显不是图画里的地方。”

我说:“好吧。说不定他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死在了这里,所以就没能埋到想要的地方去了。”

文瑜说:“唉,无论你怎么狡辩,你都避不开一个问题的……他为什么和屋子里那三个不一样的死法?”

我说:“好吧,我承认我想不出来。不过你还是用你的相机拍下来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得上。”

文瑜点了点头,用相机拍下这幅图画,完了对我说道:“埋了吧!埋结实点,最好是用石头压住,免得……会爬出来。老实说,这具绛紫色的古尸让我觉得很害怕。”

我说:“哎,既然害怕,那就这样吧,我把它拖到悬崖边把它丢到湖里去,这样就没事了,湖里的东西会把它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文瑜点了点头,叮嘱道:“一定要带上手套,不要用你的手碰到它的皮肤,以免会诈尸。”

我说:“嘿,要啥手套?就剩一副骨头了,没多少斤重,我直接用铲子把它推到悬崖边上就行。顺便告诉你,这具古尸,没有蛋蛋。”

文瑜脸上红了一红,随即道:“懂了,这可能是个宦官。以前的宦官……以前的宦官是……哎,算了,不告诉你,你快点把它丢掉就好。”

我用工兵铲把这具古怪的古尸推到悬崖边上,正想把它推下去,右手上忽然一紧,已经被什么牢牢抓住。我正是精神有些紧张,这一下只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却听得美队的声音喝问了几句什么,我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里,举起袖子擦了擦冷汗。真他娘的人吓人吓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