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这条大鱼除了大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之后,我们继续前进。

如前面所说,望山跑死马。虽然已经能看见那两座高山了,但我们一直走到傍晚也没走到,也就是看起来近多了而已。看起来,今晚歇息一下,明天应该能到了。只是天空仍然不怎么明朗,看起来迟早还要再下一场大雨。我们心中都很焦虑,但也无可奈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

当晚在一处山顶山扎营过夜。毛子坚持要把斑羚烤了来吃,文瑜和我都持反对意见。不过美队和小白马都赞成烤肉吃,说这几天吃的都是罐头,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一定要改善一下伙食。我们无奈,也就不管他们,由他们自己烤去,我们不吃,自己私下商量,万一情况不对,立即上树。

附近没水,就算有水也没人敢用,毛子他们也就只能是用伞兵刀草草剥了皮,剖开肚子扔掉内脏,用包裹里的矿泉水沾湿毛巾擦掉血迹,然后剖成两片,用树枝穿起来放在火上烧烤。虽然一开始是腥气颇重,烤得熟到一定程度之后,肉香气便阵阵传来,引人垂涎欲滴。

我和文瑜坐得远远地放哨,讲着恶心的笑话来抵消这烤肉香气的诱惑。我对文瑜说:“那时候我在部队野营生存训练,把兵都撒在野外密林里一个星期,每个人都是自己活动,互相不见面,自己找吃的,身上倒是全副装备,只是没有实弹,只有信号弹,用来在紧急情况下求救。给养只有两块压缩干粮,一盒火柴和一小包盐,一壶水。”

文瑜没有行伍经历,很感兴趣:“那怎么找吃的呢?”

我说:“这确实不好找,又不能打猎,只能找野菜、蘑菇、掏鸟窝、捉小飞虫、捉蛇这些来吃。当然要是找到野果那是最好的,最干净最安全。但是一百多号人在那里活动,野果再多也会采摘完的,鸟窝里的鸟蛋也被我们一扫而空,敢于出来活动的蛇也被我们捉了个精光。”

文瑜道:“哎,你还真是伤天害理。那些可怜的小鸟被你们吃掉了它们的孩子,一定伤心得不得了。”

我说:“是啊!夜里坐在树根下,听着那些失去了鸟蛋的小鸟在树上伤心地啼叫,简直是夜不成寐。可是没办法啊,人总是要活下去的,这时候也就只好吃它们了。”

文瑜道:“好啦好啦,说下去,后来呢?”

我说:“我独自生存到第五天的时候,压缩干粮就剩半块了,饿得真正是眼冒金星,走路都没力气。前几天里,我野果吃过,蛇也吃过,但第五天怎么也找不到东西来吃,一直到傍晚太阳下山了,都快看不见了,还是没找到吃的,坐在树下喘气,好几次都想朝天发射信号弹求救了。”

文瑜笑道:“意志真不坚定。后来呢?我猜你一定没求救,最后是怎么支撑过去的?饿过去的?”

我说:“我猜你一定是想不到的,毕竟你没有我那样的生活经历。我当时吧,手指都已经扣到扳机上了,然而我突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叫声。”

文瑜道:“鬼哭?”

我摇头说:“不是!是一种虫子的叫声。不过说真的,这种虫子会不会叫我还真不知道,只是村里人都这么说,它的叫声就是这样子的。当时我听到那种叫声之后,心念一动,就把信号枪收了回去,站起来,走到一处草丛比较茂盛的地方撒了一泡尿。”

文瑜拍了我一巴掌:“真粗鄙!”

我说:“是啊!但是没办法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那种虫子弄出来,我身上虽然有工兵铲,但不想盲目乱挖,实在没力气了。你猜后来怎么样?嘿嘿,直接告诉你好了,我一泡尿下去之后,那种虫子果然爬了好几条出来,在地上缓缓蠕动。我也不管不顾,抓起来使劲捏掉它身体里的泥尘,直接生吃了下去。”

文瑜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生吃?这是什么虫子?”

我让她猜。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一拍大腿:“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