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愣了一愣,摸着脑袋沉吟。的确是很奇怪,这个厉鬼既然是不准我们离开,要跟我们作对,可是为什么不跟过来把我们的灯火弄灭呢?那样子的话我们不是更恐慌?它不是更加开心?

不过我还是小声对文瑜说道:“说不定是这个鬼脑子笨没有想到这一步呢?你就别给它出主意了,万一一会真的灭了灯,我看你上哪哭去。”

话音未落,我们就感觉到背后的火光暗了一下。我们同时回头看时,只见离我们最近的一盏长明灯,已经灭掉了!

跟它相对的另一盏长明灯此时虽然还没有灭掉,但也已经是摇摇欲坠,火苗也变成了诡异的绿色。我记得非常清楚,之前明明的橘黄色的火苗,跟正常的火没什么两样。可是此刻,它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子呢?

文瑜脸上变色,低声对我说道:“那盏长明灯旁边一定有东西,说不定就是那个跟我们作对的鬼!只是我们看不见!”

我听她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秀丽的脸上显出一副惧怕和求助的神色,大男子的英雄气概顿时从胸中奔腾而起。于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瞪眼瞧着那盏长明灯旁边,厉声吼道:“呔!兀那小鬼,有本事现出你的身形,跟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在那鬼鬼祟祟吓人,想吓唬谁啊!告诉你,老子是吓大的!老子上过战场杀过人,手上染血无数,哪里会惧怕你一个连身影都不敢显现出来的无名小鬼!滚出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文瑜有些吃惊地瞪眼看着我,不过那眼神绝不是崇拜,而是有点担忧,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

不过,事情确实也很奇怪。在我一顿大骂之后,那盏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长明灯竟然慢慢稳定了下来,火焰也从诡异的绿色变回了之前的橘黄色。这是什么道理?难道真的是刚才有个鬼站在灯火旁边,改变了火焰的颜色,结果被我一通海骂骂走了,所以火苗又回复了橘黄色?

文瑜看着我的眼神又有些改变,虽然还是吃惊,不过不是那种看着神经病一样的吃惊了。我自豪地嘿嘿一笑,对她说道:“看见了吧?这就是伟大-领袖的战士,用马列主义武装到牙齿的无产阶级战士,从精神上压倒一切牛鬼蛇神,压倒一切反动派。这个小鬼被我一骂,气势就弱了,所以就夹着尾巴跑了。”

文瑜摊了摊手:“行了,别跑火车了。喏,前面就是陪葬室的石门了,你既然是这么伟大的战士,那打开石门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作为你的忠诚粉丝,就站在你旁边给你摇旗呐喊好了。万一那个小鬼又过来了,或许我还能给你提个醒。”说着又自言自语:“可惜我的照相机丢在上面没有带下来,不然对着刚才那地方拍上几张,回去洗出来说不定真能看见什么。嗯,以后要买个小巧型的放在口袋里随身带着,必要时就拿出来用。”

我说:“你这是不是不嫌多事啊?困在这古墓里,恨不得身上的东西都变成有用的工具和吃喝,谁还需要照相机?难道你还打算用照相机捉鬼?”

文瑜说道:“哎呀,你还真是聪明。在欧美国家,有些‘通灵者’可以通过照相机来捉鬼,方法就是先用其他办法确定鬼魂的所在,然后用照相机咔擦一下照下来,那一般人都看不见的没有实体的鬼魂就会被所在照相机里了。”

我愕然一会,给她下了一个结论:“异想天开。这就跟以前中国人以为照相机会把人的灵魂摄走一般愚昧。你知道吧,在清末那时候,有不少外国传教士什么的来到中国,也有一些出国留学的中国人从国外带回来照相机。没见过这玩意的中国人,看见人家咔擦一下之后,自己的影像就会出现在一张纸片上,都吓得毛骨悚然,以为这是把自己的魂魄给摄走了,还到处找道士法师把魂赎回来。”

文瑜说:“哎,我也是听人家这么说而已。我也参加过几次那些通灵者捉鬼师举办的一些小集会,他们经常向观众展示他们用照相机捉到的鬼。”

我摇头不信:“瞎吹的吧!”

文瑜说:“我也不知道,没有完全相信。只是他们都信誓旦旦地说,经过他们用照相机这么一拍,闹鬼的地方就不闹鬼了。还有受害者跳出来作证。”

我哈哈大笑说:“哎,这样子的话,我和你两个也能搞出来。你就拿照相机去拍,洗出那种恐怖照片,然后就搞个小集会说你捉到了鬼,而我呢,就假扮家里闹鬼的受害者,咬着假牙信誓旦旦地为你作证,声泪俱下地向你鞠躬甚至下跪表示感谢,再送你一面‘捉鬼大师’的锦旗。不过嘛,你得给我相应的报酬,200块就送你锦旗加90度鞠躬感谢,500块就双膝下跪感谢。”

文瑜白了我一眼:“就爱瞎说。不过嘛,那时候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挺崇拜这些捉鬼师的,还跟他们通信往来,还差点跑去跟人家学习。我祖父不肯,拦住了我,最后才没有成行。哎,那时候我才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