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我妈妈。”林信抿着唇，眨着漆黑的双眼，笃定的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靳北神色复杂，沉吟片刻后才试探的继续问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几年不都是她很辛苦的带着你？”
林信瞥了靳北一眼，又忽然垂下了眸子，“不是，她不好。”林信的声音很软，很轻，可吐字却很清晰。
对于林信吐露的信息……靳北眯了眯暗沉的双眸，眸中隐约透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靳北敛着情绪，尽量放柔声音，继续询问林信，可林信在说了这么两句话后却再也没有了开口的意思。
靳北看着已然半垂下头的小身影，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
靳北安顿好他后，寻了个借口走出了病房。
他走到了楼梯的转角，拿出之前在超市买的烟，靠在旁边的大窗户边上，点燃。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抽烟了，可当年的记忆到底还在骨子里，一叼上烟，所有的记忆就回了笼，动作熟练至极。
他猛抽了一口，烟雾顺着薄唇蜿蜒直上，缭绕着他精致的眉眼，朦胧间似还能看见他身上那年少时的痞气。
他没想到林信会忽然开口说话，还满脸认真的告诉他，林希音不是他妈妈。
按正常的情况来讲孩子说出口的话其实当不了真，因为孩子说话会带上太多自己的主观色彩，不一定真实，不一定客观。
可靳北觉得林信不一样，其他的孩子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脾性情绪而说一些话，可林信能说出这么一句话，只能说明他真的觉得林希音不是他的母亲。
还有他后面说的那五个字，那不是二字是回答他问得那问题的吗？还有他口中的她不好这三个字，他摸不准林信口中的不好，到底是哪种程度的不好……
靳北又猛吸了一口烟，堵在嘴里好久才吐出去。
尼古丁会麻痹人的神经，可靳北的脑子却越发清晰。
林信的表现和他说的话如同走马灯般一一在他眼前闪过，联想着他之前查到的消息和林希音的异样，他眯着暗沉如墨的双眸，脑中已然有了分析。
林希音和林信的关系明显并不好，至于导致他们关系不好的原因……靳北抿着薄唇，目光越发冷冽。
要么是林希音生下林信后，就直接将他扔给了别人料理，近期才接到身边，要么就是林希音和林信……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反正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林希音和林信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且林希音对林信绝对不是她表现出来的慈母模样。
而至于到底是哪一种么……他更偏向于后面一种。
烟越烧越短，靳北没再继续抽，只径直将它按在窗户口掐灭了，然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此时的他浑身烟味，他特意在窗户口多站了一会儿，等烟味消散无几了这才走回病房。
病房里，林信仍旧在乖巧的搭着积木，沉默的一如往常。
“阿信。”思及如今网上的舆论，靳北心尖一动，忽然轻唤了他一声，缓声问道，“你刚才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
林信拿着积木的手一顿，然后抬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