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的针灸技艺倒也熟练,从这一点,这家伙也是从小下过苦功的,扎在张大爷的腰脊柱上的穴位,起起落落,倒也很那么一股子神医的气度。

一会儿功夫,就重复几次,张大爷的老伴看着银针起起落落,刚开始很担心,再一看躺在床上的张大爷好似没有任何知觉一动也不动,没有丝毫的痛苦也就放下心来。

“太极六和针法。”秦川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李剑所用的针技。

声音不大,但字字落入了李剑的耳朵里,他停下手里的针,嘿嘿的笑了几声,抬眼看了看秦川,眸子里挡不住的得意道:“还算你小子识货。”

他得意的话还没说完,秦川就很快补刀道:“只可惜功力还不到火候,行针的基本功也很差。”

一听这话,李剑真想撸起袖子跟他干架,啥叫不够火候?啥叫基本功很差?李剑自问从小学针,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得苦流得汗比一般人多得多,自信同龄人没有比他强的,笑意脸上凝固,冷哼一声道:“你懂个屁!”

他很粗鲁的回敬了一句,秦川就当他在放屁,根本不予理会,不过,他也知道能掌握太极六和针法也不是那般的容易,据传是一位御医在日常行医中将针法与中国道文化及道家医术,再以易经、太极、八卦和古老的道家相结合,再加多年行针时的经验所创。

针法与平时看的太极八卦图如出一辙,分以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等八种手法命名,秦川也只是从医书上看过相关的介绍,今天一瞧李剑使了出来,倒也新鲜。

只是他也看得出来,李剑的针法的火候并不够,而以他的心高气傲,根本就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秦川见他盲目的自以为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想比试的想法。

以医会友,切磋技艺,本无可厚非,可是,让一个大学生跟一个小学生比做数学题,换任何人都会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秦川兴趣索然的也就懒得再看,他只想等着李剑拙劣的表演结束,早点跟关德海请辞,秦川自有医者的风骨和傲骄,自认为清高的他不愿也不屑与技艺不入流,品性还很差的人为伍。

李剑嗤之以鼻说了一句,让秦川没吭声,以为是他怕了自己,更加的卖力表现起来。

太极六和针法,是有讲究的,李剑所用的坎针,按医书记载,坎针医治的正是头项脑疾病、颈椎病、腰椎病、坐骨神经痛、关节炎等疾病。

问题是,张大爷的腰疼并不是腰间盘突出引起的,李剑这般卖力的医治,全然犯了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最基础的错误,而犯这样的错误,在秦川看来,是根本不能原谅的。

秦川从小就对医生充满着畏惧感,并不是谁都能配的上被人称呼一声医生,尤其像李剑之类,在秦川的眼里根本就不配当医生。

他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的关德海,看到他古井无波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座石尊雕像,秦川一时还真猜不透关主任的内心真实的想法。

李剑的针灸表演也接近了尾声,张大爷也很配合的趴在床上,背上还扎着几枚银针还未取下,看李剑像是要结束的样子,抬起头问道:“医生,结束了吗?”

“结束了,不过,要留针十五分钟。”李剑很专业的叮嘱了一句,在洗手台前洗了把手,用毛巾擦了把手,江明满面春风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剑眸子掩饰不住的得意,正想挑衅秦川几句,给他针灸完,张大爷并没觉得腰有多轻松,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实话实道:“医生,我的腰怎么还是疼啊!”

听张大爷还嚷嚷着说腰疼,饶是李剑脸皮很厚,也禁不住当着那么多医生的面啪啪的打脸,老脸微微一红:“大爷,你不要着急,很快拔了针就不疼了。”

张大爷哦了一声,继续趴着也不吭声,老实巴交的老伴也陪着他,李剑把视线转移到一旁的秦川,昂了昂头:“是不是怕了?”

“他肯定是怕了!”江明瞅准一切机会打击秦川,以报前几日在胡家受到的耻辱。

他们一问一答,秦川都觉得跟他们说话都是对智商的侮辱,他已经做好的打算,向关德海请辞道:“关主任,我想我还是离开这里吧!”

“什么?!”关德海脸色一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秦川出人意料的话,让在场的医生都是不约而同大吃一惊,李剑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的说道:“姓秦的,你还是怕丢人,自觉得离开了!”

秦川说要离开,让极度自恋的李剑很快误以为,秦川是被他的针艺所慑,连比试的勇气也没有,直接就嚷着要离开,就连江明也是这般的认为,一下子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掩饰的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