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黑牛一眼,他会意的把脑袋微微向我侧过来,我对他小声耳语一番,让他赶紧去偏殿找阿莱,打听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这个问题在关键时刻不仅可以牵制六爷,兴许还能救我们一命!

黑牛听罢,兴奋的说道:“老苏,真有你的!那事包在我身上!我速去速回,你在这边见机行事。有情况大喊一嗓子,兄弟我马上杀回来!”

说罢,黑牛起身,沿着宴厅一旁退了出去,兀自去侧殿寻找阿莱。

苗一丁命人在木台的圆桌上点了一炷香,对着在坐的客人拱手说道:“各位贵客,我家六爷发话了,此行准备周全,另外,墓中珍宝无数,同行者到时候可以随意拿取。以一炷香为期限,有真本事的不妨上前一试,过时不候!”

苗一丁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再度议论开来。此行准备周全,多半是说六爷在装备上和人员安排上都下足了功夫,如此一来,风险系数就减少了很多。另外,墓中珍宝可随意拿取,此话虽然当不得真,但是,既然六爷当众表达此意,那么到时候同行者至少可以分一杯羹,不会白忙活!

商人重利,如今见有利可图,很多人都按耐不住了,跃跃欲试,却苦于对不上六爷的那首诗。还有几个看上去颇为懂行的人,正散落在不同的桌子旁,有的谈笑风生,无意参与,有的紧皱眉头,苦苦思索!

木台上香烟袅袅,豆大的火光很快被香灰淹没,顷刻之间,那柱香已经燃烧了四分之一。一截长长的香灰掉落到香炉里,重新露出刺眼的火光。

我本想等黑牛回来,坐实了一件事情,然后再直面六爷,破题入宴,但是,如今看来,时间怕是不够了,我只好先行行动起来!

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二楼半掩着的暗窗,那里架着八支汤普森,随时都有射击的可能。要是有黑牛和高墨离在身边,我应该会淡定很多,但是,此刻孤军奋战,心中不免有些恐慌。我暗中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咬牙,从桌子旁站起来。

与此同时,在宴厅另一旁的圆桌前也站起一个年轻男人,那人身着立领麻衣,发型偏分,脸庞清秀,书生气中还带着一丝阴婺之气。

我们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引得在坐的客人纷纷扭头观看,六爷也饶有兴趣的抬头向我们俩看了看,我们和六爷所在的位置正好组成一个正三角形。

我和那个麻衣年轻人对视了一眼,他笃定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清高。我心中隐隐感到惧怕:那家伙八成身怀真本事,我这次怕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正焦灼着,不知道哪个看热闹的客人喊了一嗓子:“吆!这是要上演龙虎斗啊!大家有热闹瞧了!”

“是啊!竟然有人能对出六爷的诗?今天大伙儿可是要开开眼界了!”在众人的鼓动声中,那个麻衣年轻人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迈着轻巧的步子往六爷所在的桌旁走去。我也只好赶鸭子上架,往主桌前走去。

“拜见六爷。”我和麻衣年轻人对六爷拱手说道。

六爷笑着打量了麻衣少年几眼,开口说道:“如果老朽没记错,这位应该是樊月山家的樊少爷吧?怎么,你想参加老朽的这次行动?”

我心中一惊,樊月山?以前听黑牛侃大山的时候提起过,好像是岭南颇有名气的倒斗发冢之人,他先前也是汤姆李的三大客源之一!没想到,和我角逐的竟然是樊月山的儿子,这种人对风水的研究造诣肯定比我这种兴趣爱好者深很多!我心中暗骂:他娘的真是流年不利,这下我老苏的胜算瞬间低到负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