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的脸上略过一丝哀伤,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可能想都想不到,我二叔死后,他肚子里的声音并没有停止,依旧咕噜咕噜响个不停。我试图从他张大的嘴巴往里瞧个清楚,但是刚一凑近,他的咽喉里就冲出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那味道太他娘的臭了,我现在一想起来都觉着恶心!一打影儿的功夫,我发现有条赤红带着黑斑的东西,从他嗓子中猛然缩了回去。”

我听到此处颇感好奇,问黑牛:“你看清楚了吗?那是什么东西?”

黑牛摇摇头:“没看清楚,只是隐隐发现那玩意只有大拇指那么粗。嗨,当时我本想剖开二叔肚子看个究竟,但是,老家风俗讲究个死留全尸,二叔生前受尽煎熬和折磨,我实在不忍心让他死后再遭受开膛破肚之苦。”

高墨离坐在沙发上,静静听黑牛讲着他二叔的故事。黑牛讲述的声情并茂,让人觉着一切似乎都发生在昨天,仍旧历历在目。

黑牛说罢,看了看手里染着血沁的蝴蝶玉佩,说道:“老苏,可能真被你猜对了,我二叔去世之前可能到过一座明代古墓。但是,那座墓在哪里?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只身前往?还有,他在墓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现在都没办法知道了。”

我沉思一下,在脑海中勾勒着二叔最后的行动轨迹,发现整件事情当中有一个关键的人物,那就是老沙。他和二叔在书房里呆了半宿,很可能是他带给了二叔某种信息,促使二叔临时改变主意,放弃湘西之行,仓促离开。

我问黑牛:“你认识那个老沙吗?只要找到他,就会弄清楚二叔最后去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事情,因何而死。”

黑牛苦笑了一声,回答到:“他看上去和二叔很熟络,不过我就见过他那一次。料理完二叔的后事,我也想过去找那个鸟人问个明白,但是,自打二叔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二叔本来计划带黑牛去湘西倒个大斗,但是却忽然放弃了,并且仓促间不辞而别。显然,从二叔留下的便条来看,他能预感到此行不顺,却又有不得不去的苦衷!

九年前的陈年旧事,如同谜团一样扑朔迷离。

沁血的蝴蝶玉佩,以及上面怪异的字符,可能是揭开那场谜底的唯一钥匙。

黑牛讲述完二叔生前的举动,长出了一口气,又恢复先前的德行,说道:“书上不是讲了嘛:逝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励!二叔的事儿过去也就翻篇儿了,咱们还是养精蓄锐,积极应对眼下的困难处境。”

说罢,黑牛把玉佩揣到兜里,从塑料袋里拿出两包牛肉干扔给我和高墨离。

我这才注意到,超大号的塑料袋里装满了各种肉干、肉脯和酱肉。各种肉类把塑料袋撑的鼓鼓囊囊。估计黑牛把半个乡村小卖部里的肉食都给买来了。

我当下笑了一声,说道:“提了这么多肉,也难怪癞皮狗追你!”

黑牛用刀割了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这还算多?我准备明天进趟城,再多买一些物资干粮。就眼下这形势,咱们少说也要在这里住上两三个月,等你老丈人和六爷那边风声过了再说。”

我怼道:“你丫以后少一口一个我老丈人的叫着,我听了觉着头皮发麻!”

话虽如此,但是黑牛的建议不无道理,就现在顾先生对我们的疯狂围捕之势,如果我们再次进入他们的视线,肯定还会再遭屠戮。

六爷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他的势力范围很大,我们一旦被盯上,再想脱身可能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