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疲于奔命和过度劳累使我睡得极不踏实,在狭窄的卧铺上翻来覆去,可能是翻动的幅度太大了,我的后背一下子碰到铁栏杆上,肩胛骨上的伤口传出撕裂般的疼痛。

那个伤口是在滇王墓里的时候,被水狮鬼锋利的爪钩抓破的,本来已经化脓,但是自从老族长给我抹过由九尾毒蜂蜂蜜混合而成的草药后,伤口的疼痛感就出奇的减轻了很多。送顾奕芯到乐山医院的时候,我顺便做了个检查,医生诊断伤口已经开始恢复,并且恢复的情况特别好,根本不用再进行缝合。如今忽然撕裂疼痛起来,怕是愈合的伤口再次挣开。

我咬紧牙关,用两只胳膊肘将身体撑坐起来,本想按开床头的应急小灯查看一下,但是按了几下都没有按亮,心中暗骂一声晦气。

本想强忍着疼痛躺下,一只手掌无意中摸到床单上一片湿粘,我将手掌举起闻了闻,有一股很腥的味道,这种味道我太熟了——这分明就是血腥味!我当下愣住:妈的,难道伤口又流血了?不知不觉中还流了这么多!要是不采取措施,等不到天亮怕是就得因失血过多而身亡了!

我将脑袋探出铁护栏,惊慌的喊着睡在下铺的黑牛。可是任凭我怎么喊,他都不吭声。我转头去喊高墨离,他竟然也没有回应。

我忽然觉察出不对劲:车厢里太安静了!那么多男人睡觉,竟然连个打呼噜的也没有,黑牛如闷雷般的鼾声不知何时也消失了!

疑惑之下,我伸手将窗帘拉开,明亮的月光从车窗照射进来,将车厢内照的一片朦胧。我这才发现,黑牛和高墨离的床铺竟然都是空的,被子方方正正的摆在床尾,似乎从来没打开过。

他们去了哪里呢?难道去厕所了?那也不可能两个人一起去啊,还有,黑牛睡觉的时候明明将被子扯了盖在身上的啊,如今怎么好像没动过一眼?

也顾不得疼痛了,我探出身子往斜下方看去,顾奕芯的床铺上竟然也整洁异常,似乎从没躺过一样!

他们去了哪里?我感到事情非常异常!

正准备探身从床铺上直接跳下来,忽然觉着脖子一凉,似有水滴低落。我心中一惊:上铺不是每人吗?这水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扭头往上看去,只见一截惨白的手臂伸出护栏,以一种怪异的角度直直的垂了下来!除非是被掰断,否则人的胳膊很难呈现这种形态!

那胳膊一看就是个女人的,惨白修长,她手腕上带着一只血红的玛瑙手镯,手指瘦骨嶙峋,如鹰爪般弯曲,抑或说如干尸般蜷缩!

红色的血迹如同一条诡异的小蛇,在胳膊上饶了一个圈,顺着指尖滴落下来,正好滴在我脖子上!

这一看,我发现头顶的床板也是湿的,心中一亮:我床铺上的血迹可能也是从上边流下来的!

难道有人被杀了?虽然我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但是仍然决定看上一眼!

心中默念了三遍:“老子命硬!走路带风!”给自己壮胆儿!然后调转身体,脚踏两张床铺,从中间探起身来,借着幽魅的月光往上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