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杨莲亭吧唧亲了教主几口,见对方眼中迸出的暗光,撒腿就跑出了门。开玩笑,现在蛊毒没解,擦枪走火吃亏的是自己。

杨莲亭只是不想跟教主共处一室,出了门却不知道该往哪去了。

不如去找上官云?

不行!

被凉风一吹,杨莲亭发热的脑子开始正常运转起来。才承诺要为对方守身如玉,转脸就去找老情人叙旧,哪怕单纯关心对方是升职还是被丢进乱葬岗,也驳了东方不败的脸面。

杨莲亭突然后悔答应太快。曾经身为欢场高手,这种哄人话他不知道张口说过多少,东方不败当时的表情和语气,越想越让他觉得与曾经的自己相似!

这种模棱两可的言辞,变数太多,他居然脑子一热,就承诺要为对方先守贞,完全不对等!明显是被对方当时的气场所摄,脑袋犯浑了!

罢了罢了,话已经出口,哪容他反悔?杨莲亭生性风流,的确有过找个伴安定下来的想法。这么一想,就淡定……淡定不能呀!

他承认光“东方不败”这四个字能足以让他心动,但他完全没想过,教主居然是个攻!

杨莲亭要的是一辈子当家做主,绝对的掌控权,自宫后的东方不败必定能做到,不过现在……没切丁丁的教主,还能容他嚣张?就算对方宠他,愿意雌伏在他身下,这种宠溺又能维持几次?恐怕是偶尔为之。

杨莲亭虽被压了一回又一回,却攻心未灭,更容易体会到对方的心思。与其等待教主垂怜,偶尔施恩几次,大多数时间翻不了身,不如等蛊毒解开后,下黑木崖过自己的小日子。买地经商,养几个名伶吹箫唱小曲,再找个贴心合意的男子结为契兄弟。这日子美的,神仙来了都不换。

杨莲亭越想越觉得后悔,为今之计却只能静观其变,说到底是他实力太弱,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大宇宙的恶意。

出来这么久,东方不败也没跟来,让杨莲亭大大松了口气,竟感觉一阵轻松。他不想回去,也不能见上官云,那么计无施?算了,还是老实点吧,他不想去连累人。

漫无目的走了一段路,杨莲亭见远处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教众扛石推车,忙得热火朝天,想起教主说要为他填湖,再一看果然是往来于冰湖方向,心里一动,就走了过去。

免去一路众人的行礼,让他们各做个事,杨莲亭原只是随便看看,这一看,他的目光就钉在某处挪不开。

那人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白衣如霜,即使只是端坐轮椅上,也挺拔冷然,风骨绝尘。只是,对方怎么会在这?

杨莲亭拽了拽袖子,挡住手腕上的绷带,走上前问候道:“又见面了,向左使。上次匆匆一别,未曾叨扰。多日未见,本座想你得紧。你腿伤未愈,活动范围倒是广了,教主对你着实不错呀。”

有意与对方保持两臂距离,堤防软鞭甩到身上。不过杨莲亭多虑了,向问天只是眼神不善抚摸手中软鞭,盯得他不自在,半响之后才道:“杨右使好威风,好大的手笔,这冰湖美景说填就填。”

至于教主那番话,向问天没有搭理,他心中教主只有任我行一人,可不是东方不败。

“令狐兄弟临走时还担心你,实在多虑,杨右使哪里需要我照拂?”向问天又道。

“令狐……大哥,他托你照顾我?”杨莲亭终究还是叫出那声大哥,他对令狐冲的感情很复杂。心里一动,却最终摇了摇头,对方处境没他好,担心之后,能为他做什么?只不多是徒增烦恼,而且他答应教主不乱勾搭了。

想到向问天语气中的不屑,杨莲亭打消了结交对方日后利用的念头,啧啧道:“你们这些人自顾都不暇,的确是多虑了。”

向问天叹道:“杨右使一朝得势,让我这伤残人士照顾你,向某的确担不起。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杨右使近一步说话。”

这是要给他好处?杨莲亭站在原地没动,谨慎道:“先保证,你不用鞭子打我,我才能过去。”

向问天一怔,淡淡道:“莲弟做了何事,会认为我要打你?”软鞭抽出,席卷前头树杆一拽,自己已向前进了数丈,“随我来吧。”

莲弟也是你叫的?杨莲亭脸一沉,不过看到对方前行,他飞快追了上去,对方既然已不计较他在对方膝盖伤上加伤,这就去听听对方能给他什么好处。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甩开冰湖边干活的众人,来到冰湖别院门口,向问天推开门,这次没用鞭子代行,而是开口道:“推我进去。”

“你……”杨莲亭忍住没发作,他不跟伤残人士计较。本以为要推入房间,才到院中,向问天就按住车轮道:“就在此处说话吧。”

这阶下囚当得毫无觉悟,杨莲亭拿话阴恻恻刺道:“向左使多年不回黑木崖,如今回来派头有增无减。”东方不败敬对方是条汉子,他可不敬。

比起封闭的房间,在空院子里说话,才不容易被窥听。向问天没告诉对方,自己并非向对方所看到的这般自由,泰然道:“令狐冲下崖前被东方不败所伤,你知道否?”

“我不知。”杨莲亭怔忪,“东方教主留义兄一命,本座已然感恩。”想了想又追加道:“你有令狐冲的消息吗?他现在去了哪?”

“若不出意外,是直接前往嵩山大会,他走时说要争一争五岳盟主之位。现在身上有伤,难。”向问天说话滴水不漏,还是让杨莲亭听出点别样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