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死,还没来得及入棺,尸体就那么直挺挺的摆在中间,看起来极为瘆人。

三爷从容在灵堂上摆起桌子设了香炉,换上道袍后,他左手持着铜铃,右手翻转桃木剑,开始布阵施法。

每当三爷穿上祖传下来的道袍,他那一身痞气就被收敛殆尽,站在法阵中无比庄严肃穆,让人不自觉的去信赖与依靠。

三爷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使唤着我打下手。我都一一照办,不敢怠慢。这是我拜师后第一次上阵,内心充满紧张。一边观察着三爷的每个步骤,一边暗中记下。这才发现真正的行家与江湖骗子间的差别尽然这么明显。

桃木剑在三爷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似得,自由穿行在他掌心中,近距离下,我才发现三爷根本就没有扣住剑柄,而是桃木剑自己随念而动。

低沉缓慢的咒语从三爷嘴里吐出,我听不懂那是什么地方的语言,想记下很难。等咒语完毕后,三爷两指挑起鬼符,一声怒喝下,桃木剑刺穿鬼符,一道火焰燃起,黄符被烧成了灰烬散落在法阵上。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目睹末家‘先生’的本事,以前奶奶从不让我跟着,所以我对三爷的印象全都来自老妈的贬低,如今亲眼为证,对三爷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超度亡灵,尽在顷刻间!

鬼符烧尽后,我看到了两缕青烟飘出屋外,我尚且不能断定那就是二老的魂魄,但至少屋里的阴冷不再那么明显。

赵老大媳妇等三爷落式后,才走上前,往我三爷手里塞了钱。

三爷轻轻推开。“你一个女人带着娃不容易,这钱不能收,二老的伤葬费我来出,赵老大的死,我无言以对,这是我们欠你的。”

赵老大的媳妇哇的一声哭出来,三爷点中了她的伤心事,叹着起,招呼我收拾东西走人。

我以为他会在那里多待会,可没想到他走的那么急。“三爷,祖奶奶是不是被鬼害死的,他们并非是老死的对不?”

三爷扭头看向我问道:“你知道?”

“我也不是知道啦,只是你掀开白布的时候脸色变了,所以我才他们的死不简单。”我顿了下,三爷问我的时候并没有吃惊的语气,相反他极为平静,这么问定是有某种意图,所以我也就打着胆子继续说道:“刚刚,你用的事镇魂咒!那可不是用在超度亡灵上的哟!”

镇魂咒,我打下就看,黄符上被画的乱七八糟,难看而看不到,就是觉得邪气,今个被三爷讲了几句,所以一看便看懂了,在他画鬼符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是用来镇邪魂的。

三爷背着手点点,从他眼里我看到了一点点欣喜。“可惜了,你要是个男娃,末家这门手艺到了我这里也不会断了弦。你是个做‘先生’的料,不过你是个女孩子,还怀里鬼胎,这偏门是做不得咯!”

听到三爷对我的肯定,我信心十足,不过他显然是不想再教我,这我就不答应了。“女娃子砸了,奶奶不是也懂这个,为啥我就做不得?我们末家当‘先生’的又不害人,我怎么就不能干了?再说,我是嫁给鬼王了,可我也是大活人啊,我是那什么纯阴之体,学这个不是更为相得益彰吗?”

三爷突然停下脚步,我险些撞了上去。“三爷,你干嘛突然”

抬起头,越过三爷的肩膀,我看到一黑一白两人站在不远处!这是大白天吧,我眼睛也没毛病吧,怎么偏偏总是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三爷张开手臂将我挡在身后,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鬼物的存在,才停下脚步。只见他吟咒而起,两指往眉心点去,打开鬼眼后,转向黑白无常站立的地方。

三爷盯着无常兄弟,从包里取出黄符交给我一张。“拿着黄符低头行走,前往不要看他们。”

过去遇上这两兄弟,都是在夜间,现如借着大白天的光线,我才真正看清他们的脸,尽管脸上抹着不知道啥玩意,让他们看起来面无表情,不过从五官轮廓来看,也算是个美男子了,黑兄看起来阳刚些,白兄的话跟女人一样阴柔,同样的一张脸可以转成不同类型,这对兄弟也是蛮奇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