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心仪是被一块黑布蒙着眼睛,抱进海棠夜雨的。

节奏感强劲的电子舞曲,和着男女之间的轻谈媚笑,以及扑面而来的隐隐热气,韩心仪的第一直觉,就是自己被带到了某家酒吧。

一直被自己努力压制的担扰,随着黑布被人揭开的一瞬间,心里好不容易筑起的塔防崩塌了,这里远远不只是酒吧这么简单。

坐在二楼看台的皮质沙发上,眺望那犹如被架在半空中的巨大舞台,金发碧眼的美女们随歌而舞,至忘情处时,骄傲地脱下身上仅有的一件衣服,与媚眼一齐抛向涌在台下的那些争先恐后的男人们。

顿时,舞台上蹦起了兔子舞,白花花的*,看得韩心仪直反胃,忙不迭地移开眼睛,坐在她左手边的任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对她此刻脸上显现出来的表情感到十分满意。

“妈蛋,看得我心痒痒!”绿豆眼的那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个奔跑着下台的裸妓,看着她们投入那些抢到抹胸的男人怀里,不禁蠢蠢欲动,嘴里直叫骂着他娘的来晚了一步!

韩心仪低下头,想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经常刚才机场那次相搏,他们一定会牢牢看紧自己,要想离开他们的视线,更难了!

由于,她想到了凌斯阳,他的出现多少带给她一丝希望,可同时她又不愿意自己被他解救,如此矛盾的心理如雪上加霜,还有他脖子上的那道新伤,真是因她而起的吗,如此一想,她更加地心烦意乱。

抬头又见那双绿豆眼毫无顾忌地盯在她身上,口流水都快掉下来了,不禁更加生气,一对美眸恨恨地瞪了回去,嫌弃地转过了身。

“真是个扫把星!”站在任意边上的那绿豆眼舔舔舌头,又骂了起来,“不仅找人绑架威胁殴打任少,还害得爷爷我连个女人都搞不到,晦气鬼!”

说着,说着,一只手越过任意头顶,谁料被韩心仪轻而易举躲开了,绿豆眼气不过,抬脚踢来,恰好撞到桌脚,痛得摔坐在地,像极了小丑。

这时,舞台上灯光再度闪起,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美男,手持话筒笑容可掬地走上台来,主持下一轮节目,绿豆眼再度兴奋地站起身,趴在看台拦杆上,转身在任意耳边低语一阵,续而起身,看着韩心仪一脸坏笑,那对小眼睛笑得嵌入肉里几乎看不见了。

“不行。”韩心仪听见任意不动声色地回绝道。

“可是——”绿豆眼恨恨坚持道,“这女人她不吉利啊,坏我们好事,有她在身边,说不定还有更大的厄运等着我们,刚才机场那几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吧,我看就把她送出去得了,咱换个更好的上来伺候我们不是更好?”

任意抬手勾起韩心仪的下巴,“我说过,她是我的,不要让我再重复第二次!”

“这,你看你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来这里搞毛啊,总不能让我叫两牛郎上来替我泄火吧?”绿豆眼炸毛了。

韩心仪懒得再看他,转而平静地看着任意,试图与他好好沟通一番:“任少应该记得,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不是我求的你们,而是被绑架掳过来的。我那三岁的儿子还生病住在医院里,我的工作因为旷工而岌岌可危。”

任意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微笑地看着一本正经的韩心仪,“怎么停了,继续说,宝贝。”

韩心仪微微一抖,鼓起勇气,再度开口,“能在丽芙宫遇到任少,是一种缘份,彼此应当珍惜,可如今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任少要带我来这种尴尬的地方。”

“这里怎么了,带你来是你的福气,一般人卖身卖肾都进不来呢,不知好歹!”绿豆眼不悦地插上了嘴。

“这里的人,不仅聒噪无礼,还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