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十二月末,又到了年关,距离除夕也只不过一日的时间。

然则,玉门关内亦或是说整个瓜州境内的百姓生不起半丝的兴奋,尤其是玉门关内的百姓,一个个都把家中用来务农的家具给拿了出来,来到城墙下。

乱世,他们来经历就行了,盛世还由子孙来享受吧,蛮夷到底有多么的凶残,父辈口口相传中,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深刻的印象,对于他们而言,人生就像是一个选择题,人只是在不断的进行选择中,譬如孙崇他做了自己想要做的选择,就算到底的时候,孙崇也不曾后悔过。

这就是他孙崇!孙崇明!

现在也是一样,只不过,当初留给孙崇的有无数个选择,但是现在只留给玉门关内的百姓两个选择。

要么,接受西域诸国大军进入后的肆意屠戮,要么就拿起武器奋力的反抗。

谁都有妻儿父母,谁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妻儿父母死于刀剑下,但无奈啊,只能去选择的话,他们宁愿奋死一战。

当今天子治世,隐约中有了盛世的影子,才短短的一年的时间,就有这样的气象,他们可以想象到今后的生活定然更在富裕,一想到这里,握紧农具的手更用力。

次日,天一亮,伊布什烦躁的踢翻了放在门口的木桶,脸上那对熊猫眼格外的显眼。

一整夜未睡,都是准备入睡的时候,不知从来飞来的几只带着火的箭矢就落了下来,直接对着军帐插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顿大火猛烧。

端不当人子!

伊布什咬牙切齿的向着他们的真主对于眼前的敌人不住的诅咒着,昨夜中,伊布什每一次都准备出兵的时候,藏于黑夜中的暗手就立即归匿与黑暗,消失的无影无踪,伊布什判断不出来,箭矢到底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虚无缥缈不知踪迹。

憋屈!

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什么强敌他没有遇到过,但像今日这般憋屈的,还是第一次...

“点兵!”

伊布什阴沉的喝道。

“将军,昨夜...”左右的副官神情有点犹豫,神情有点迟疑的说道。

“闭嘴!立即点兵!”

伊布什猛的回头,一双眸子犹如恶虎一般盯着左右的副官。

“诺...”

低声娓娓道来。

左右副官等伊布什离去后,悄悄的擦拭掉额头上刚才不住冒出来的冷汗,刚才伊布什的眼神,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再敢多说一句话,伊布什绝对会砍了他们二人的脑袋。

跟随伊布什多年,早已经明白他的脾性,本今日不应该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谁让昨夜不知哪个天杀的,这样折磨人,使得他们脑瓜子有点不灵醒了,才迷迷糊糊的敢说出来那样的话来。

“该死!”

点将台上,伊布什脸色极其难看,一军士卒的精神可以体现出一军的士气如何,本来应该是染过血的老兵,但是现在呢!

一个个看样子就像是经常出入于勾栏之地的娼客,浑身山下的精力都在一晚上内被榨的一干二净。

一日的厮杀,一夜未眠。

伊布什晓得在逼下去,恐怕会出现兵变,届时就不是高昌国国主还是说西域诸国的国主想要自己性命的问题,恐还未回到国主,在半路上,自己的性命就要被这些失去给取了。

伊布什脑筋一转,大声的呐喊着:“诸将士,诸同袍!攻下玉门关就在眼前,只要玉门关攻下,本帅允诺尔等屠城三日!”

屠城本事非常不人道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这样有损阴德,死了入了地府,也要被阎王判入十八层地狱。

“诺!”

“诺!”

“诺!”

“....”

一阵阵比浪潮声滚滚而来,每一个士卒脸上都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