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宋立宇不要任何人照顾,只要童悦。不管从法律责任还是从个人道义她都得照顾宋立宇,至少要挨过他情绪不稳的这段时期。

她腿上的伤反反复复,天冷伤口不容易愈合加上劳累,才一个星期,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

她回来发生了这些事她不敢告诉人,更不敢告诉家里。这事儿谁也帮不了她,何必平白给别人添担心。

童悦从厨房端了汤来,刚推开病房门看见宋立宇手里不知从哪里弄了把水果刀,整个人都僵住,“宋立宇把刀放下。”她吓得声音都不敢大,手里的汤荡出来烫到手都不知道。

宋立宇抬头,突然就露出天使般笑容,“我只是想吃水果。”

童悦僵着身子走过去,一把抢下他手里的刀,汤搁到桌子上,手背已经红肿一大片。

“你先喝汤,我来给你削水果。”

宋立宇接过汤,搅动喃喃开口,“你说,宋立琛给我刀会不会不是用来吃水果而是用来自杀的?”

童悦手一抖,水果刀落在地上发出尖锐声响。

值班护士听着声响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童悦赶紧捡起地上的刀藏在身后,“没什么,没什么事,我不小心碰掉了汤匙。”

护士看了眼见也真没什么事,退出去。

宋立宇津津有味喝汤,唇角藏笑,阴冷奸邪。

童悦没看见,她忙着处理那把刀,果断扔进垃圾桶送出去倒掉,回来心子还剧烈跳动。

宋立宇望着她,“如果我死了,你和宋立琛都解脱了。”

“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医生让你好好休息,休息好才有力气复原。”童悦过去拿走他手边的汤碗玻璃杯,一切尖锐的东西统统收走。

“你先睡会儿,我等会儿来看你。”她匆匆出去,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进去洗手间掬捧冷水浇在脸上,刺骨的凉。她闭上眼睛拼命压下心底的恐惧无助,这才刚刚开始她已经无法承受这生命之重。

“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低沉的声音,那样熟悉,熟悉到他只发出一个气息她都能知道是他。

童悦睁开眼睛,宋立琛在镜子里,镜花水月,他们两现在真的是镜花水月。

宋立琛在她身后要靠近,童悦盯着镜子里的他,“别过来。”

宋立琛炽热胸膛已经贴着她后背,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他圈她入怀的手势很轻,声音坚定,“我带你走,随便去哪里,离开这里的一切。”

童悦笑,笑得眼泪都掉出来,“如果一个星期前你对我说这个话,我会奋不顾身跟你走,哪怕是去月球。现在……在我听来只是一个笑话。”

“只要你愿意,永远都不会迟。”宋立琛坚持。

“我不愿意!”童悦在他怀里转身,直直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我、不、愿、意。宋立琛,我不愿意!我现在只想快点安抚宋立宇情绪让他平安出院,然后,我们,我和你,我和你们宋家各自过回自己的生活,可以吗?”

“宋立宇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宋立琛眼中伤戚。

童悦一直盯着他,“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宋立宇的问题,是你的态度。从一开始我们的这段感情就是谎言,你从来没有全心全意对待过这份感情,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受身边人的影响。也许你现在终于能全心全意投入这份感情,可惜太晚了。就算我们现在勉强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我们回不去。”

宋立琛竟无言以对。

童悦推开他,宋立琛握住她的手,从怀里拿出烫伤药,“保护好自己,宋立宇如果再让你受伤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放下药膏转身就走。

“宋立琛——”童悦追不上他,她真的很害怕,她对他心死但也不愿意看见他出事。她不愿意身边的任何人再出事,她真的受不了。

“二嫂!”左劲在走廊尽头拦下她,曾经温暖的称呼现在已经变得好陌生。

“可以聊聊吗?”左劲一改常态认真起来童悦才发现他和宋立琛一样有锋利的棱角,不容拒绝。

人工湖边的杨柳刚抽出新芽,俏生生,三月的天依旧寒冷,童悦抱了抱双臂停下步子。左劲也在她身后停下。

“你想跟我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