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悦怔怔呆在原地。

“其实……你刚才紧张的是他对吗?你怕他真打伤了我吃官司。”连程前都看得透,为什么最该明白她心意的那个人不知道。

童悦微微垂眸,松手,“你没事吧,要不要让医生看看?”

程前捂着胸口站稳,“没事,我现在也没时间去看医生。”他叹一口气,“韩琳还等着我买五方斋的点心。”

“五方斋?今天初一,五方斋怎么可能开门。”

程前苦笑,“看看能买到什么就什么吧,希望可以蒙混过关。”他把化验单递给童悦,“我没事,你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童悦接过化验单,“要检查了才知道……”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也不敢想,“你快去吧,我自己就行了。”

程前张一张嘴,他早已失去了关心她的资格,“自己小心。”

童悦做完全部检查已身心疲惫,医生说她是急性神经炎,这病虽凶猛,只要及时就医也很容易复原。

童悦领过药打完针天已大黑。火红年味依旧,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刻,她孤零零一个人上医院打针,回到家吃药连杯温水都没有。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特别脆弱,她好想妈妈,公交车上忍不住打电话回家。

“臭丫头终于想起来打电话给妈妈了,难怪人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宝仪假愠。

童悦一听到妈妈声音,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她怕妈妈听到哭声,拼命捂住嘴巴。

“丫头,丫头?怎么不说话?”王宝仪在电话里催促,那边有麻将碰撞的声音。

童悦捂住抽滴声,很努力才喊出一句,“妈……”

“好了好了,你好好在宋家嘴巴甜一点,不用惦记着妈妈一个人,挂了啊。”

“妈……”电话已经挂断。

童悦对着电话盲音说:“妈,我好想你,好想回家。”

公交车坐过站,她硬是两条腿走回公寓,脚都磨出泡。

宋立琛等在公寓楼下,只着一件轻薄衬衫,外套都没要。冷白的光映在他身上,童悦看着都觉冷。他脚边扔了满地长长短短的烟头,等了很久。

童悦深吸一口气,冷冷过去,“我很累,没精力跟你吵架。”

她绕过宋立琛上楼,宋立琛也不拉她,跟着她上楼。

门口,童悦背对着他,“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跟程前是无意碰到。”

“你怎么去医院,哪里不舒服吗?”宋立琛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很累,现在不想说话,你走吧。”童悦真的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拿钥匙开门。

宋立琛一把抓住她手腕,“我等了你几个小时,你就这个态度?”

童悦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冷眼望着他,“有劳宋大总裁等我,我没有感恩戴德,我有罪。”她笑起来,眼圈胀红,“吴玉珍说得对,宋大总裁我高攀不起。为免以后相看两生厌,结束吧,我们都回到自己世界安静的生活,各不相干……”她话音才落,身子嗵一声撞在门板上,他愤怒蛮横的吻吞掉她所有惊叫、话语。

啪一声儿耳光响亮,她打了他。对!她打了宋立琛。

宋立琛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沉重呼吸,好似下一秒就会撕了她。

童悦这一次没有害怕,没有患得患失,她累了,以为委屈可以求全,到头来也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