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神兵乃是一面圆镜,碗口大小,镜面光滑如玉,且表面竟自主的散发出丝丝的寒气,甚为奇特。

而在圆镜背面,则布满了一道道玄奥的花纹,看上去彷如冰晶纹路一般。

自与云厥比试煅兵至今,已过去了一年半之久。

在此期间,项禹将得自陈岩的灵念煅兵决下部,与从云厥手中赢下,以及钟千仇相赠的煅兵典籍一一研悟,且经过多番印证后,果然大有收获,且不久后便顺利的步入了高阶煅兵师层次。

至此之后,项禹心中始终悬着的一块石头也算是可以放下了。

据他所知,整个煅神宗的筑灵境弟子中,达到高阶煅兵师层次的仅有那尚云飞和徐芷妍二人。

如今他已然正式踏入了高阶煅兵师程度,可以说已算是占下了一个名额。是以项禹心神舒畅,再没有什么负担,平日除了煅造一些神兵外,便是按部就班的打坐修炼,且仍旧抽出一部分时间来研悟煅兵术。

而让项禹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煅兵术上的领悟竟仍呈飞快的增长趋势,往往一些晦涩玄奥之处,居然很快便迎刃而解,在心中渐渐的明朗起来。

他为之欣喜的同时,也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数年来,项禹一直以煅兵大比为目标,苦研煅兵术,其实已是落了下乘。

原本他血脉苏醒后,无论是领悟功法,亦或是修炼玄术,均是毫无掣肘,而领悟煅兵术自然也并非难事。

但他习练煅兵术,最大的目的便是为了日后的煅兵大比,以拿下一个成为入圣境老祖的名额,难免会有一些急功近利,无法真正领悟其中奥秘。

不过,自他真正踏入高阶煅兵师程度,也便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心神自然有了一丝明悟,再参悟这煅兵术却比之以往要更加的深刻,且又有三部上乘煅兵决加以验证,自然而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项禹虽明白了其中关窍,却并未因此激动,反而心境平和如水。

此后只用了一年时间,项禹的煅兵术已然触摸到了煅兵大师的层次,只是再往前一步,却极是艰难了。

项禹清楚自己再次遇到了瓶颈,是以他没有为此纠结,大半时间便正常的修炼。

至于剩余的时间,则是从头至尾,再次将几部煅兵典籍细细的研悟起来。

而前不久,项禹的修为又有精进,终于步入了筑灵三层,且煅兵术似乎水到渠成一般,竟迈入了煅兵大师程度,也便具有了煅造天级神兵的能力。

要知道,即便煅神宗这等以煅兵术闻名的大宗门,其中虽说煅兵师多如牛毛,但真正达到煅兵大师地步的,却少之又少。

纵是那些锻灵境玄修中,也大多数在意修为的增长,仅有部分时间会放在参悟煅兵术,于煅兵术上的领悟,也大多停留在低阶煅兵大师的阶段,甚至仅仅停留在高阶煅兵师层次的也不是没有。

不仅仅是因为煅兵术愈加的玄奥,亦是因为煅造天级神兵的材料无一不是珍惜之物,极难获得,如煅神宗开设的神兵阁,一年之内,也仅仅才接受十数件天级神兵的煅造任务罢了。

当然了,也还是有不少身具机缘的玄修能够凑集到材料,但品阶越高的神兵,煅造期间越容易出现意外,是以才限制了数量。

至于项禹掌中这面圆镜,则正是灵兵阁所接受的第一件天级神兵,且历时半月之久,方才煅造出来。

不过,灵兵阁中的煅兵炉仅为中品,却是无法满足煅造天级神兵的要求,是以他由陈岩出面,于李老祖那里借来了一枚令牌,这才能够顺利的进入到荀岳峰借用煅兵炉。

项禹瞅了瞅手中的神兵,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整个天岳城中,有能力煅造出天级品阶神兵的,除了神兵阁外,仅有一家罢了。

但从今日开始,却又多了一家。

虽说使用宗门的上品煅兵室需要上缴一部分灵玉,但对于天级神兵本身的价值来说,却并不值一提了。

项禹将圆镜神兵封存于盒中,便离开了荀岳峰,返回了天岳城灵兵阁。

待于煅兵室盘坐下来,项禹抬手打出一道玉符去。

很块,石门便缓缓打开,走进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来。

少年身子修长,虽算不上英俊,但也是样貌清秀,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正是那肖海的孙儿‘肖遥’。

肖遥来至项禹身前,神色恭敬的施礼道:“师父召见弟子?”说完,便束手站在一边。

“这是那位道友所托本阁煅造的神兵。”项禹微微颔首,道:“如今此神兵已然完成,你去通知那位道友前来便是。”

“师父真的煅造出天级神兵了?”

肖遥脸上惊愕,怔怔的瞅了项禹一眼。

在他眼中,自己这位师父太过神秘了。

数年前,师父仅仅是煅造地级二品神兵,而之后便逐渐的煅造地级三品神兵,而此时居然连天级神兵都能够煅造成功,太过让他震撼了。

虽说肖遥始终呆在灵兵阁,但他天资聪颖,这些年来有项禹传授,且更是得到了紫罗星火,是以煅兵术进步神速。

即便无法与项禹相比,但也不下于煅神宗那些天才弟子了。

而肖遥对于天岳城中的形势有一定的了解,恐怕就算是那神兵阁中,最多也就那么一两名煅兵大师坐镇罢了。

在他眼中,煅兵大师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而自己师父也终于揭开了神秘,竟是自己始终只能仰慕的人物,怎能不让他激动异常。

“煅兵术需要徐徐渐进,没有捷径可走。”项禹面上含笑道:“你虽说在煅兵术上颇有悟性,但毕竟年轻,缺乏历练,待过一段时间,为师便会离开,而这灵兵阁便交给你独自负责了。”

“师父要走?”肖遥神色一惊,忙道:“不知弟子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师父明示,弟子定会加以改正。”

这数年来,肖遥一直跟随在师父左右,不但衣食无忧,更是学到了一身的煅兵术。

项禹在他心中如师如父,恩情、敬意,难以分清,此时突然欲要离去,自是让他无法接受了。

“当年为师至此,也只是为了研悟煅兵术。如今已然达到目的,自是不可能久留此地。”项禹叹了一声,道:“而你跟随为师数年,也算小有成就,只照应灵兵阁并非难事。”

“弟子遵命。”肖遥见项禹去意已决,知道无法强求,问道:“不知师父打算何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