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被门夹了脑袋。

八百年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上任何电视节目。

却突然接受这么个以八卦杜撰而臭名昭彰的采访节目。

主持人的套话,慕以瞳绝不相信以温望舒那个智商会听不出来,会被带着走。

除非,他是故意的。

这次,就连慕以瞳都默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会真的要,娶她?

娶她两个字刚刚闪过脑海,就被她立刻给踢了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慕总,现在怎么办?”

这些年,慕以瞳和温望舒的种种纠缠不清,许平川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不止一次从慕以瞳的言语态度里得知,她不会和他走到最后一步。

“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暴怒吼完,慕以瞳耙了耙头发。

谁干的,自然是找谁去。

他要的,不就是这个?

扯了挎包,她大步往办公室外走。

在电梯门前,许平川追上她。

“慕总,从后门走。”

慕以瞳转头看向他,只听他沉声说:“前门这会儿都是记者。”

“靠!”

她又不是什么女明星。

藏起来瞄了一眼,果然跟许平川说的一样。

媒体记者把远扬正门堵了个水泄不通,那阵仗,慕以瞳都感觉自己要爆红。

一笑,她突然还有心思跟许平川开玩笑:“你说要是我现在出道,是不是也能做个大腕神马的?”

许平川翻个白眼,握住她手臂,“我送你。”

埋伏在后门的媒体记者也不少,慕以瞳听了许平川的话,坐他的车,整个人平躺在后座上。

记者冲上来看车牌不对,车里又只有一个人,不是她,也就放过了。

车子开出去老远,慕以瞳才敢坐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该死的!

这叫什么事啊!

“铃!”

正在这时,手机在挎包里叫嚣响起。

拿出来一看,是爸爸的电话。

犹豫半响,慕以瞳才按了接听:“喂,爸。”

“瞳瞳。”

慕毅只是叫了她的名字,就没有多余的话。

但慕以瞳已经知道,慕毅打电话过来想问的。

也是,消息喧嚣尘上,什么都不知道才奇怪吧。

叹口气,她冷静说道:“爸爸,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掉。”

良久,慕毅才回了一个“好”字,末了又说:“晚上回来吃饭吧。”

“嗯。”

挂了手机,想到那边爸爸的担忧面容,慕以瞳就在心里把温望舒咒骂了千百遍。

车子停在温氏大楼楼下。

慕以瞳第一眼望出去,不禁疑惑:“小川川,你确定没走错?”

许平川淡淡指着高耸大楼上面的牌子,“温氏,写着呢。”

“什么情况?!”咬牙,慕以瞳怒极反笑。

她那边躲记者都快要躲疯了,温望舒这边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还真是什么都捡软柿子捏是不是?

她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

推开车门,许平川突然开口:“慕总。”

“嗯?”

“你真的要上去?”

“废话!不找他,谁还有本事把事情压下来。他不想把事情压下来的话,这件事就是个死结。”

许平川其实是清楚的,刚才那句问话,实则是没过脑子,莫名其妙的问出。

关上车门,慕以瞳看了看高楼,笑了笑,迈步进去。

温氏训练有素的员工,看她的表情,神态,眼神都和以前一样。

来这里,让慕以瞳有一种错觉。

仿佛外面沸沸扬扬的她和温望舒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坐上总裁专属电梯,看着一路向上跳跃的数字,慕以瞳的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一会儿见了温望舒,她该说什么,做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想好。

来这里,多半是一股冲动。

迈出电梯的一刻,她深切的后悔了。

吴若看见她,犹疑一下,才迎上来。

看起来,上次对小姑娘发火,让小姑娘有心理阴影了。

“你家boss在吗?”

“在的。”吴若点头,顿了一下又说:“慕小姐,boss看上去,很不正常,您确定要现在进去?”

“不正常?”慕以瞳勾了红唇,“哪种不正常法?”

“很,高兴?”吴若说完,自己都不确定。

她是觉得,此刻的boss应该生气才对,为什么高兴呢?还是那种成竹在胸的高兴。

“他那么变态,这很正常。”

“啊?”

拍拍小姑娘的脸,慕以瞳柔声说:“上次不该朝你发火的,不好意思哈。”

“慕小姐,您,您言重了。我早就忘了,哈哈。”

“好,下次给你带富川居点心,好不好?”

“那就谢谢慕小姐了。”

点了下头,慕以瞳提步走向总裁办。

敲了两下门,里面传出温望舒的声音:“进来。”

跟吴若说的一样,他很,高兴。

这个变态!

屋子里放着轻缓的音乐,他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只高脚杯,里面盛着红酒。

慕以瞳进去看到这一切之后,就呆住了。

他真的,很高兴。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转过身,温望舒抿了口酒,凤眸隔着不算远的距离,投射过来,稳稳妥妥的落在她脸上。

把她的反应尽数收入眼底。

慕以瞳打了个冷战,突然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温望舒问道:“要不要喝一杯?”

她只好点头。

于是他就走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慕以瞳走过去,端起红酒。

一个轻晃,猩红色的液体撞击着杯壁,如盛开的诡谲曼陀罗。

抬眸看了眼他那张俊美的脸,想了下,又看了眼他白色的衬衫。

他没穿外套,最简单款的白色衬衫叫他穿的那叫一个好看。

袖口随意向上翻折了两下,露出坚实的小臂肌肉,漂亮的蜜色。

抬手,喝酒的动作转而变成泼酒。

胸前的白衬衫被红酒浸湿,那刺目的淡红顺着衣料流下来,蜿蜒痕迹狼狈。

还有一小部分渗了进去,黏腻在肌肤上,十分不舒服。

温望舒喝了口酒,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什么意思?”

慕以瞳冷笑:“手滑,你信吗?”

“你觉得我信吗?”

“你爱信不信!”

一个回合后,他把白衬衫甩在桌上,上来握她的手。

慕以瞳快速往后躲,两下就被他扭住胳膊拉到眼跟前。

仰起头,她毫不回避的瞪视他。

他薄唇扬起,露出一抹惑人的笑。

俯身靠近,他身上的酒香扑入鼻端,唇贴上她的耳。

“生气了?”

“岂敢。”

“不敢生气,却有胆子泼酒?”

“我说了手滑,你聋了?”

“慕以瞳!”

“温望舒!”

女人气喘吁吁,胸脯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他的视线落在上面,渐渐眸色变了变。

发现了,慕以瞳咬牙恼怒:“看什么!”

他哼了声,放开了她。

慕以瞳退后几步,看着他悠然喝酒,气不过,再次上前把他的酒杯夺了,连同酒瓶一起砸在地上。

吴若在外面听着响,小心脏抖了抖。

我的天!

慕小姐,您还活着吗?

想进去看看,可是她的胆子没那么大。

酒香溢了满地。

温望舒收回眼神,淡淡问道:“闹够了吗?”

“闹?是我闹还是你闹?我倒想问问你呢,温望舒,你闹够了没有!”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温望舒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盯着她看,笑:“慕以瞳,你是越来越厉害了。”

他这夸奖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

慕以瞳深深吸了几口气,“马上把事情压下来,在还没有挽回不了的时候。”

“挽回不了,那是什么时候?”温望舒敛眸,走近她,“你不会,真的以为有那个挽回不了的时候,我会娶你吧?”

“不敢。”慕以瞳没犹豫,几乎立刻说道:“我从不敢想嫁温先生。”

温望舒脸色骤然铁青,竟然薄怒。

何必呢?

伤人伤己。

他们之间,就不能好好的吗?

好聚,好散。

非要弄到各自血肉模糊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