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

“是的,大人。”

“好……那位尊者呢?”

“已经离开了。”

“何时离开的?”

“一个时辰之前,在帮大人布置好伏击之后,便自行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好消息是,大人您不用再担心了,等多闻使得知消息,再派其他人来的时候,丞相那边早已班师回朝了,而坠粮之事,自然也便无人追究了。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恭喜?贺喜?”

李严仿佛忽然间老了十岁,惨然道:“保命罢了,何以谈得上‘喜’之一字?倒是你,连出两个主意,害我无法回头,我该如何赏你?”

张膺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嘶声裂肺道:“大人,属下所谏言的一切,那都是为了您啊!”

李严叹了口气:“你父亲乃是当年益州守将,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先帝手中,自然是心有不甘……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前几日晚上你离开我府中之后,转到巷子里去做了些什么?”

张膺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惊恐道:“大人,小的是……”

李严抬起手来,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去找了那位所谓的尊者,是他指使你,利用此次山谷坠粮事件,故意挑拨我与丞相之间的关系,不知可是如此?”

张膺匍匐在地,浑身颤抖犹如筛糠;“大人!小的对您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对不住您的事情啊!大人明鉴啊!小的……小的给您磕头了!”

嘭嘭嘭连磕几个响头,张膺已吓得面无人色。

李严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愿意保你,只是善恶重要有报,你说呢”

张膺抬起一张惨白的脸来,哆嗦道:“大人,您……您要做什么?”

李严反问道:“你说呢?”

张膺顿时明白过来,连忙哭喊道:“大人!小的还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和五岁的儿子,小的不能死啊!大人,看在小的跟在您身边,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您只要放小的一条生路,我便可以躲到天涯海角去,那日晚上与今日发生的事情,小的绝对闭口不言,绝对闭口不言!”

李严声音毫无波动,冷淡道:“你本便如此阴狠,莫非还不知道,什么人保守秘密最为安全?”

张膺噗通一下,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好了,与你说这么多,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已算是对你跟我如此多时日的报答……来人!张膺通敌卖国,押下去即刻斩了!”李严背过身去,令一下,顿时便有数名官兵涌了进来,将已呆滞在原地的张膺拖了出去。

“冤枉啊!大人!大人……”

“李严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想不到我张膺有朝一日,也会落得同父亲一般的下场!蜀寇贼子,蜀寇贼子!等着吧,你们离亡国不远了!”

一声声咒骂声渐渐远去,最后在府衙之外戛然终止。一名将校进来禀报道:“大人,张膺已伏诛!”

李严轻声应了一下,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脸上神态从容自然,仿佛刚才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鸡或者一条狗。

……

山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