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年幼时,母妃常常道,感情中,从未有谁对,有谁错。追究到了最后,不还是一句话便足以证明,不过就是,用情深浅罢了。

那时候,母妃常年面上不见笑容,偶尔见了,也不过是看着宫中自由出入的燕子。

他以为,是母妃喜欢,便自己抓了一只,可是,母妃却因此冷着脸,端端看着他,许久才道了一句。

“你与你父皇,竟然是一样的!”

表情中,全然的嫌弃,若非她还记得,自己是她的儿子,恐怕,后来的时光中,也不会看自己一眼的。

若是,那时候不明白,此刻,他再明白不过了。

他与父皇一样,不愿意让自己心中的那位,离开自己。如果说,这是一种执着,或者是过分的行为,他认了。

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傅湘君,她是满口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是谎言,可是,她依赖任何一个人,有时候,坚韧的让他都有些吃惊。

还很固执。

一个固执,长得不是特别好看的女子,究竟是如何,入了他的眼的。

因为她看自己,对自己,没有别人看待自己的眼光?她每次看自己,虽然有时候会特别的害怕,不过,也总是强迫自己,坦然的面对自己。

强迫自己的表情,也是足以诱惑他了。

每每对她不好,她也会记着,是个记仇的女子,看多了假装善良的女子,她的真,更觉得可贵。

最重要的是,她跟聪明。

只是,有时候,太神秘。连他都弄不大明白,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能力。

人与人是睡出来的感情?曾有属下说起过,毕竟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踏实一点,便是睡出来的感情了。

“还真是!”

察觉出自己嘴角的笑意,那是他知道她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前一夜。

沈枬,早已有自己的女人,那傅湘君,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动手。

不过,那日从天下第一楼中出来,当夜他见过沈枬,给了沈枬几日的休息时间。

只因为,他需要,养伤是需要的。

他难得的动手,明知他们之间没有太多关系,可是,心中怒火怎么也忍不了。

以前,母妃说,我们阿慬性子向来清冷,都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见到他发火。

母妃是不知道的,他发过火,只是,这世上,唯独不会在母妃面前发火。

如今,已是把控天下的摄政王,他还有发火的必要吗?

有,就是她。

傅湘君,如果不是她出现,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发火的能力还在。

只是,她的心思,为何不能在自己身上,或者,有时候,依靠自己一下。

她服软,不可以吗?

宁愿靠别人,靠自己,也不愿与他多说一句,明明,两人同床共枕多时,她只要提,他怎么会拒绝。

可惜她没有。

知道她有计划出逃,不想要在自己身边。

是从她的东西特别少,看出来的。

不过,也不是特别明白,她为何,突然变了,仿佛,心里,眼里,一瞬间,全是自己了。

那是成亲之后。

那夜,他以为自己是别人,可是,口中喊出来的名,却都是自己的,因而,才有了那一夜实实在在的洞房花烛夜。

只是,一切的布局,才开始,她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也能安安稳稳的护着了。

没想到。

却因为,凌睿一个小破孩。

给他皇位,不是因为原本属于他。

能给他,也能从他的手中再次拿出来。

傅家,是一定要除了的,功高震主的大臣,还生了那么多的欲望。留着,何用?

更何况,还有宫外的人。

人,是因为想要得到什么,才会做点什么。

回门,也是临时问起,她在王府中做些什么,才有人回答,她回家了,也才知晓,她回去了。

但是,他也从新婚夜开始,便夜不能寐的处理安排多件事情。

宫外的秋落然把浅扇带走了,他查了多日,也未查到。

宫中,加派的人手几乎都消失了,而朝中,一下子多了好多紧急事情。

明明多年少有的有人能挑战他,可是,他还是被影响到了。

终于是把人找回来了,只是,幕后的凶手,还是没有找到,只找到了一个,浅扇。

原本就是安置在外院的女人,从未想过,自己会把她带回来,因为她是不可以带回来的。

当年,母妃的经历,正是告诉着所有人,女人多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母妃的仇,是报了,自己也如愿的没有当他期待的皇上,这个天下,就算没有成为皇帝,也一样在他的手中。

有或者没有,一点都不重要了。

多日,处置外头的事情,不是不想要见她,不是不想要跟她说话,只是,为了保护她,不能太多的接触。

她已然是自己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妻子,慬王妃的位置,只有她一个人。

她应该能保护自己的。

就算是回到了傅家。

只是,自己不能和她说清楚。

她应该知道的才是啊。

只是,没想过,她竟然会在面对浅扇进了府中的事情,一点的反应都没有,若是需要什么反应,一定就是她让府中的人,准备好东西,还派了人手,好好的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