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无法回答孩子,他说不出骗孩子的话。

外面响起敲门声,方峤提醒他们注意时间,要是被发现,他们两个都有可能被□□。

曾岑情急扳过孩子,“爸爸妈妈一起和你做个游戏,那次在树屋还记得吗?”

小月亮点头。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在这里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知道吗?”

小月亮肩膀被她捏得生疼,直点头,“知道。”

曾岑都来不及抱一抱孩子,她怕自己会直接把孩子抱出去。拉起秦易,“头套戴上,我们得马上走。”

秦易摸到孩子的手,握紧,“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带你离开这儿。”

小月亮一步一回头往教室去。

曾岑踏出福利局的门,坐上离开的车才哭出来,“小月亮晚上睡觉爱蹬被子,不知道有没有人守着给他盖。他不能吃芹菜,社工忘记了或是不小心混进食物里怎么办……”

秦易抚着她的背,“你再想下去都要去偷孩子了。你只要想,小月亮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只想这一点就够了。”

“真的会吗?”曾岑泪眼婆娑,眼底害怕满溢。她都不敢想,如果真的被判剥夺监护权她会做出什么事。

秦易抿紧唇,没有回答。

方峤从后视镜看他两,“刚来电话想跟你们最后对一下流程。”

“今天谢谢你。”秦易这两天对方峤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了。

方峤皱眉,“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事……”

“我们两一起面对。”秦易握紧曾岑的手,十指相扣,夫妻同心。

在听证会之前给他两设想了最坏最难堪的局面,让他们两有心理准备。

事实,比他们设想的要残忍得多。

听证会只有双方律师和双方被代理人,法官戴上眼镜翻开卷宗,“请被告方先发言。”

曾岑起身,秦易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松开。她迈开步子坐上证人席,深呼吸,打开手里的牛皮纸袋,“这些,是我在怀小月亮时写的孕期日记,还有各种孕期检查资料,我都细心保管,因为这些都是我美好的回忆。孕期日记里记载了我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我和所有母亲一样,对这样孩子是期待、渴望的。小月亮出生的时候被告知患有先天性白内障,我给孩子取名曾曦,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珍惜爱护这个孩子。从孩子出生起我就开始了漫长的寻医路。”她又取出厚厚一叠□□,“这是,我跑遍所有的医院给孩子治眼睛的证据。我不希望他成为亿万富翁,不希望他叱咤风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快乐。我非常非常爱他,比我的生命都爱,如果失去孩子……”哽咽声打断她陈述,她努力平复情绪,“如果失去孩子就是剥夺我的生命。”她直直看向法官,“我的陈述结束了。”

法官做了请的手势,曾岑归位,与秦易十指紧扣。

“控方律师可以开始了。”法官理智出声。

控方律师是个脸尖颧突的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语言凌厉。

“刚才曾小姐的陈述中有提到孕期日记。”她举起影印本,“为什么孕期日记是从第三个月才开始记录?”

曾岑心猛的缩紧,握紧秦易的手心已有冷汗。秦易一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并没有太大起伏。

“请控方律师直奔主题,不要通过臆想渲染作出误导性的言论。”法官严肃提醒。

“ok,我想曾小姐可能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曾小姐在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因为丈夫不忠正在和丈夫打离婚官司。”控方律师眼睛扫向秦易,“那边坐的那位秦先生就是曾小姐前夫,也就是孩子的父亲。下一个问题,为什么孩子会患上先天性白内障?因为曾小姐在怀孕初期,大概四十天的时候不顾身怀有孕去献血,目的就是为了要和前夫离婚!试问这样不负责任的母亲,何谈爱孩子?”

控方律师质问似利剑直刺曾岑心脏。

正面回应:“先天性的疾病有众多成因,没有哪一个医生可以证明,先天性白内障就是因为献血所造成。我这里有一份多位医生提供的资料,证明孕妇在怀孕初期献血是不会直接影响到胎儿的健康。而且在我的当事人所提供的孕期检查资料里,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因为献血而影响到胎儿生长不正常。”

法官拿笔在资料上划了x,抬头,“控方还有别的证据吗?”

“当然有。”控方律师放弃献血这个点,拿出另一份资料,“这是我们从国内调过来的资料,上面写得很清楚,曾小姐在和秦先生的婚姻存续期间因为家暴报警提出离婚,说明曾小姐和秦先生的婚姻非常糟糕。”

“再次提醒控方请直奔主题。”法官皱眉。

“ok。我想说的是,丈夫家暴还出轨,曾小姐一定是很恨丈夫,试问,一个这么憎恨孩子父亲的女人怎么会爱这个男人的孩子?”

“这只是你的假想猜测!”反驳,另一只手按下曾岑,示意她千万不要冲动。秦易也拉着曾岑,一再让她冷静。

“no——”控方律师对他摇摇食指,“我这里有证据证明,曾小姐确实产生过要扼杀肚子里的孩子的想法,还真实的付诸行动过,这是医院的挂号和诊断记录。”她举起证据,“只是因为医生告诫打这个孩子会对曾小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她才停止。”

“不是!你在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两个男人都拉不住曾岑,控方的断章取义惹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