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灯下可以看见,在客厅的天花板上有一只青色的壁虎,余生侧仰着脖子,看着它一一的朝窗户那边挪动身体,突然就有一股岁月静好,念念如初的幻觉,反佛眼角余光里那个款款走来的女孩,一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梅子换了一套墨绿色的裙子,竟然光着脚丫,用一帽子盖住了五颜六色的头发,化了淡淡的妆容,看的出来她很认真,双手一直紧紧握着拳头,有那么短暂的刹那,余生眼底的她换成了另一个女人的样子。

人的记忆终归是念旧的,一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

“刚子,给我录段影像,一定要把我拍的漂漂亮亮的!”梅子既紧张又兴奋,光着脚在地毯上跑,把一台‘家能’数码像机塞在刚子手里,顺便在他的额头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唇印。

因为只是临时录制的音乐样,余生没有过多去要求,主要是效果能出来就行,等事情定下来以后,肯定还有些地方需要再去调整,所以也没让刚子过去伴奏,只打算用两把吉他加上一段简单的电子琴音,这对于梅子来无疑又是加大了难度。

她的天赋主要在于谱曲和填词,以前虽然也唱过自己的作品,自认为音色比较一般,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女声,没有什么特色可言,这也是毒药乐队的主唱为何会是刚子的主要原因。

梅子调整好麦架的角度,清了清嗓子,利用电子琴配出的旋律进行声乐练习,等嗓门彻底打开之后才朝余生了头,看上去她也很期待最后的结果,心里隐隐感觉到上帝正准备为她打开一扇窗户。

“开始吧,a段你的声音先起。”余生是不用看谱的,那些旋律早都记得滚瓜烂熟,见她准备的差不多了,出声提醒道。

摆在梅子眼前的曲谱,是李健版的《传奇》,只是把开篇天籁般的哼唱换成了女声,这样一来歌曲的整体构架显得灵活许多,也为接下来一些的改编提前做好了铺垫。

在吉他响起之前,余生特意加上了一段电子琴的独奏,这段简约的音符前后重复了两遍,音符湮灭的瞬间他手里的吉他立刻跟上,梅子清亮空灵的声音同时响起。

呜~啦~啦啦啦~啦~啦

……

唱到这里的时候梅子还没有一句歌词,仅仅采用最原始的技法,用干净的声音哼唱着。

刚子将摄像头对准了梅子,一边冲她竖起拇指表示鼓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梅子原本大众化的声调采用这种哼唱方式之后,竟会这般的出彩!有一种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缥缈感,却能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哼唱结束了,她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会有这种神奇的效果,之前紧张的情绪开始潮水般褪去,弹奏吉他的手指也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余生在她开腔的第一时间松了口气,这个效果远远超出他的预期,果然生活中声音清亮的女孩子,一般和声的时候声音都会非常好听,特别是这种没有歌词的哼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他的声音依旧,那种让人一听就能辨识的音色,像是一个落满尘埃的氢气球,随着晚风飘荡在乌黑密集在云层之下,等到次日的黎明到来,在晨曦中缓缓落下山崖。在这种特殊音色的感染下,整间屋子似乎变得空旷起来,只有音乐充斥其中。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唱这段和声的时候,余生刻意压低了音调,声音几乎变得微不可闻,反倒是梅子空灵的声音展露无遗,宛若高山流水,每一个音节似乎都长出了一对翅膀,轻灵的跃动心间。

呜~啦~啦啦啦~啦~啦

……

紧跟着又是这段哼唱,反佛充满了一种魔力,配着她身上个性张扬的墨绿色裙子和眼影,加上光着脚丫不羁的形象,风采更胜一旁坐着的余生。

……

整个录制的过程非常顺利,音乐结束之后,余生暂停了录音软件,戴着耳机从头到尾认真听了一遍,除了偶尔出现的一丝杂音之外,他对这次录制的样整体来非常满意。

“可以了,你也过来听一下。”他将耳机朝梅子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