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双萧摸了摸鼻子,这才开口,颇为尴尬,“自然不会食言,若是朕食言了,便由着弟妹处置可好?”木双萧说着,看着司夏,只觉得司夏这嘴皮子着实厉害,也多亏自家弟弟收了,要不然这个性子,若是在外面,八成是要惹祸的,木双萧这般想着,根本没有想到眼前司夏这般伶牙俐齿完全是因为自己有错在先。

司夏点了点头,“阿夏可不敢拿陛下如何。”行了一礼,将木双萧带到正厅,让忍冬上茶,这才问着木双萧到这凉王府的目的,木双萧摸了摸鼻子,倒是有些尴尬,总不能说自己是专门为了安宁过来的,若是这般说了,怕是司夏又要一顿教训,木双萧想着,这才试探着开口,“朕只是听说弟妹你似乎中毒了?”木双萧的声音与木双笙有几分相似,面容也有几分相似,司夏与木双萧相处是也没有那许多顾忌,倒是多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司夏这般想着,点了点头,“这一次中毒,比较麻烦,现在还没有解毒的办法,也不知道会如何。”司夏说着,眉目之间难言担忧,木双萧看着,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家弟妹眼下中毒,自己却想着来弟妹府上抢人,着实有些不妥,不由得再次摸了摸鼻子,“若是弟妹有什么需要的,千万不要客气,直接去太医院就好了,朕已经提前说过了。”木双萧说着,看着面前的司夏,心里着实有些佩服司夏,毕竟司夏作为一位女子,不仅救治了南方的瘟疫,还和匈奴达成了合约,让匈奴永世称臣,更何况,自己这个皇位也是面前这位弟妹的功劳,木双萧想着,只觉得木双笙比自己有眼光,娶的王妃是真正的璞玉,不像自己不仅丢了自己的真心,自己的皇位也是靠着别人的帮助,这般想着,木双萧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遥遥地望了一眼安宁郡主所在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难得地沉默了。

司夏看着木双萧,也不知道木双萧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听听,若是有关安宁郡主的事情,也可以说说,毕竟这京都,我算是与安宁有姐妹之谊的人了。”司夏的声音十分软糯,带着懒洋洋的意味,听着,却能够让人放下心防,愿意去相信眼前这个人,木双萧沉默了片刻,木双笙看着,正准备说些什么,木双萧却摆了摆手,开口道,“其实,这个故事算是很老套的故事了。”

这个故事很长,司夏却听得很是认真,世间最俗套的爱情不过如此,就是尚且年幼的太子殿下爱上了安宁郡主,但是,那个时候,他心中有宏图大业,娶了安宁对他的大业却是没有帮助,所以,他没有娶安宁,甚至这一段感情对任何人都没有说,后来,听从先皇的旨意娶了别人,至此,他与安宁的情缘其实已经就已经断了,但是,他心中还是放不下安宁,只得拿着空头支票向着安宁承诺,若是日后能够当上皇帝,便立安宁为皇后。只是,眼下物是人非,自然,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司夏听着,看着木双萧,“可是你现在皇后却不是安宁,也没有为安宁空出来,你是想着,将安宁纳入宫中当个妃嫔吗?”司夏问着,目光灼灼,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既然你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诺言,又何必再来找安宁呢?这些年,你也是过来了,更何况,安宁现在已经有了想要一生相守的人,你还是想着破坏吗?”司夏的语气并不好,事关安宁,她便不能淡定,她始终无妨忘记,那一年,挡在她身前的安宁,那般固执,那般惹人心疼的安宁,像是一阵烟雾,稍不注意,就会随风而去,司夏再也不愿意安宁受到一点一滴的伤害,哪怕这个人是九五之尊也不可以。

木双萧摸了摸鼻子,“我着实考虑不周,让弟妹和安宁为难了。”木双萧这时都没有自称朕了,想来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

司夏看着面前这人,这才和缓了神情,“若是阿夏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陛下见谅,阿夏是真心把安宁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的,自然不能允许任何人来伤害她。”司夏的声音也和缓了许多,木双笙走到司夏身边,“你放心,没有人可以伤害安宁的,我们都是真心疼爱这个妹妹的。”木双笙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就像是寒冰一般,一点一点流进司夏的心中,司夏心中的躁动不安,这才消散了些许,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木双萧看着,心理多了几分尴尬,“既然这般,朕便不久留了,”木双萧说着,起身,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木双笙和司夏说着,“今日之事,朕心中有一个疑点,着实不是朕自我开脱,确实是有人放了一封信,说是安宁写给朕的,约着朕过来的。”木双萧看了司夏一眼,司夏脸上还是有几分怀疑,木双萧确实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是朕还是提前说一声,你们注意些,好好护着安宁和那个人吧。”木双萧转身离开,除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太监之外,一个人的身影倒是有些几分孤寂和萧索,司夏沉默着,不说话,却在暗地里狠狠掐了木双笙一下,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就是想要发泄一下,木双笙吃痛,看着身边这人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阿夏,你这又是怎么了,今日可是皇兄惹你生气的,不是我。”木双笙的声音有些委屈,司夏瞪了木双笙一眼,“我还没有责怪你怎么把他带到安宁那儿去了,你还好意思装可怜?”说着,司夏又狠狠掐了木双笙一眼,“你真是……”

“其实,你不知道,皇兄这些年其实过得挺苦的,”木双笙开口,“身为他的亲弟弟,我自然有些偏心,心里自然希望安宁可以原谅他,”木双笙对上司夏愤怒地目光,不由得讨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妃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呗。”木双笙狗腿地说着,司夏不由得微微勾唇,笑了笑,正当木双笙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司夏突然狠狠瞪了木双笙一眼,“可别忘记了,今日之事算了,还有之前的事情,你和司慕快点给我搞搞清楚。”司夏说着,“你说说你,喜欢谁家的不好,偏偏要动司家的三小姐,我真是……”司夏说着,再次狠狠掐了木双笙一下,这下却是没有手下留情,直把木双笙掐得眼角都流露出些许泪珠这才罢休。

木双笙看着司夏,“你这一下也太狠了吧?”泪眼朦胧地看着司夏,司夏只是笑了笑,“我不这般,我怕你不长记性,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多烂桃花?”

木双笙闻言,看了司夏一眼,小声嘀咕着,“还说我,自己还不是一身的烂桃花,那个火凤神医现在还在我面前晃悠,你怎么不觉着闹心?”木双笙说着,显然是吃了何云书的飞醋了,司夏看着面前这人,只觉得好笑,“你现在提这事,是觉得安宁不好,还是觉得何云书对安宁不好?”不由得再次狠狠地掐了木双笙一下,“乱说话,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说是不是?”

“是。”凉王府家训第一条,凉王妃说的都正确,凉王府家训第二条,若是凉王妃说错了,请参照第一条。凉王低头认错,“王妃,我陪着你回去吧,快到吃安胎药的时间了。”司夏听着,点了点头,也没有丝毫拒绝的意味,木双笙只觉得有些开心,小心翼翼地扶着司夏,司夏只是笑着,“其实你不必这般小心,这孩子倒是安分得紧,在我肚子里面也算是受尽苦难了,只希望出生后平平安安。”木双笙在一旁笑着,“那是当然了。”两个人说着笑,渐渐走远了,只是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阴影之处,有一个人狠狠地拧着手里的帕子,多了几分怨恨,看着司夏离开的背影,闪过些许杀气。

次日,木琥夏小世子和木念夏小郡主过来给司夏请安,司夏倒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一双女儿了,不由得笑了笑,忍冬在一旁说着,“小郡主很早就想念小姐,今日奴婢特意把小郡主和小世子带过来给小姐看看。”司夏抱着木念夏,“几日不见,雪儿你倒是越来越胖了。娘都抱不起你这个小笨蛋了。”

“雪儿才不是小笨蛋,娘亲才是大笨蛋。”木念夏说着,“哥哥照顾雪儿照顾得很好,雪人吃得多。”说着,对着司夏就是一下,糊了司夏一脸口水,“娘亲身上香香,雪儿好想娘亲。”木念夏说着,又亲了司夏一下,在司夏身上扭来扭去,司夏只觉得有些难受,就把木念夏放在地上,地上早已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房间里面边边角角的地方也早就被木双笙请人磨平了,司夏看着,只觉得暖心,真正疼爱自己的人会为自己和孩子想好一切,无疑,司夏就是这般幸福的人,只因为她嫁给了自己想要的爱情。

木琥夏看着司夏,“母亲,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木琥夏的脸色有些沉重,看着司夏,似乎在做什么思想竞争,司夏看着木琥夏,不由得笑了笑,露出些许母爱的慈祥,“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问吧。”司夏对待木琥夏如同对待木念夏一般,心里也是把木琥夏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木琥夏犹豫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母亲,我去见了我的娘亲,娘亲说了些许之前的事情,当初是不是您设计我母亲成为凉王的侧妃的,我是不是真的如同娘亲说的那般,其实不是凉王的亲生孩子,还有,我的父亲是不是已经被凉王殿下害死了。”木琥夏问着,看着司夏,司夏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木琥夏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见底满满都是对她的信任,司夏犹豫了许久,还是点了点头,所有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司夏也不愿意瞒着这个小男孩,毕竟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现在瞒着他,日后也会暴露,到时候更是尴尬。

木琥夏像是早有预感一般,看着司夏点了点头,“为什么?”这反应完全不像个孩子,带着几分沉着冷静,司夏只觉得心惊,“因为,这一切都是天意。”司夏说着,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这是大人的纠葛,你不必掺和。”

“我的娘亲,我的父亲,我如何不在意?”木琥夏说着,眼角终于有眼泪滑落,木琥夏推开了木念夏,跑了出去,司夏看着,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虽然木琥夏到她身边的日子比较短,但是,司夏一直把木琥夏当做自己的孩子,此刻被木琥夏这般质问,心里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司夏怔愣了片刻,这才让忍冬去追木琥夏,忍冬这才提醒司夏,晴欢早已追了出去,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