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你最应该告诉的人不是我,而是桃夭。”司夏说着,看了魏琛一眼,魏琛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已经告诉她了,你是第二个知道的。”魏琛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不在意,看着司夏,“我记着,你的时间应该很紧吧,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声音有些严肃,魏琛一向就是这般,除了桃夭,怕是没有人能让魏琛稍微温顺一些,司夏这般想着,不由得浅浅地笑了笑,她倒是不在意魏琛的态度,只要魏琛可以帮助到她就可以了,除却三年的照顾之恩,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必要涉及其他,“我想让你们化妆成为汉人,跟我一起进京都,帮着凉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夺位。”

魏琛听到这话,有些错愕,看着司夏眼神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让我们的人进京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反水,天朝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魏琛皱眉,觉得这般愚笨的主意怎么可能是司夏想出来的,司夏只是笑着,“你想太多了,你觉得,我会让你们这般吗?且不说我,就是凉王殿下和四皇子殿下也绝对不会容忍你们,更何况凉城还在西安侯爷的手中,你们那般无异于自寻死路。”司夏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在北方的艳阳下只觉得耀眼,魏琛看着,“你果然好算计,可以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魏琛皱了皱眉头,“我虽然答应要帮助你,但是,绝对没有想过要拿匈奴的未来陪着你做赌注,更何况我怎么会知道,事成之后,你会不会将我们一网打尽?”魏琛看着司夏,虽说相信司夏,但是他还没有拿着几万大军的性命去做赌注,他不敢,他害怕。

司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顾虑。我愿意做你的人质,包括火凤神医哈和安宁郡主都可以做你的人质,这样你可放心了?”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定,“我可以替他们做出承诺,眼下只看你如何决定,你觉得我们三人的价值比之十几万大军的性命如何?”看着魏琛,魏琛听到这话,低头沉吟片刻,这才点了点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必须拿到凉王不会伤害我大军的亲笔信,凉王殿下一向重诺,我信他。”声音低沉,魏琛说着,看着司夏,“我所做,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你知道的,我……”魏琛对着司夏解释,司夏了然,眼下其实不需要解释,若是她是魏琛,只会做的更多来确保,因此,司夏只是笑了笑,“我知道,我也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相信,我尽快拿到凉王的亲笔信,我拿着我的性命做担保,我一定会让你们平安回到北方。”司夏严肃地说着,这毕竟不是关于他们两个人,而是两个国家的事情,很多事情再也不能任由私情作祟。

夜,渐渐深了,司夏的帐篷还没有灭掉蜡烛,何云书看着,在帐篷外低声唤了一声,“阿夏?”

“神医大人,王妃请您进去。”忍冬走了出来,对着何云书行了一礼,浅浅笑着,何云书见此,点了点头,跟在忍冬身后走了进去,看着司夏还在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何云书走上前去,“阿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司夏只是笑了笑,“今日,我向着魏琛承诺了一件事情,”看着何云书面上有些疑惑,“魏琛就是那个白衣公子,”司夏看着何云书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其中有你和安宁郡主,我说着,我和你们二人一起作为他的人质以此让他出兵帮助太子殿下和凉王殿下,你觉得如何?“司夏停了笔,看着何云书,何云书眉间微蹙,“若是我,我觉得可以,可是为什么会有安宁郡主?安宁自小养尊处优惯了,我有些担心。”何云书声音低沉,眼眸里慢慢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司夏笑了笑,“你觉得,你去了,让她在凉城,她会愿意吗?”

何云书抬眼看着司夏,“为什么不愿意?”真的有些疑惑地问着,看着面前这人,司夏浅浅地笑着,“我已经写信问了安宁,过几日就可以知道安宁的答案了,若是安宁答应了,你可不许反悔。”司夏说着,看着何云书,“天色已经晚了,神医怎么还不去休息呢?明日,整顿大军之后就要开拔,还是早点休息得好。”

“单于……”何云书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着,“阿夏,单于真的死了吗?”何云书看着司夏,司夏笑容温婉,宛如仙女,怎么可能做出这般心狠手辣的事情,虽说那是单于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何云书还是没有理由地要把这笔账记到司夏身上,这一切都是司夏的不对。何云书看着司夏,只求一个答案,哪怕单于已经死了,司夏告诉他,单于还活着,他也愿意相信。

“神医当日不是亲眼所见,眼下怎么又来问我,若是单于没死,魏琛是如何成为手握重病的摄政王的?”司夏的话彻底击碎了何云书最后的念想,何云书的脸色有些难看,司夏只是笑了笑,“神医若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司夏说着,让忍冬送客。

忍冬看着何云书脸色有些苍白,一时间有些不忍,“神医若是有时间,可以去小王子身边看看。”言尽于此,忍冬行了一礼,退了进去,司夏看着忍冬的样子,“说了?”微微挑眉。忍冬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司夏,眼神中有些埋怨,“神医那般相信小姐,小姐为什么不亲自告诉他?奴婢看着神医的面色都白了,像是吓着了。小姐明明没有,为什么不说呢?”

“皇室之人,有几分手上是干净的。”司夏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我原本就不是手不沾鲜血的圣人,必要的时候,我可以染满鲜血。”司夏说着,眼眸中不知道闪过些什么,忍冬看着面前的小姐,只觉得有些陌生,眼前的人似乎完全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姐了,自从小姐让她来到身边之后,往日那个懦弱的小姐早已经消失了,眼下只留下一个果敢坚决的小姐,忍冬看着司夏似乎还想写些什么,不由得上前劝着,“小姐,夜色已经深了,有什么要写的明日再写吧,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不要熬夜,神医也说过,你需要休息。”

“嗯,把这封信写完我就不写了,眼下北方的局势大好,我总得给凉王殿下报个喜讯。”司夏说着,提笔沾墨,一字一句地写着,字迹娟秀。司夏唇边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忍冬看着,却又几分不满,“小姐,不是我说,凉王殿下对你这般,你怎么还是心心念念都是凉王殿下呢?“司夏看着忍冬嘟着嘴巴,不由得用笔敲了敲忍冬的脑袋,”我是凉王妃,不心心念念凉王殿下,难道惦记你的林阳吗?“司夏说着,忍不住笑了笑,看着忍冬,忍冬羞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支吾着,”那小姐也……小姐,你这般好,凉王殿下还敢那般,真是可恶。“

司夏听着,倒是笑了笑,“我相信他。”司夏说着,“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等到夺嫡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会好好问问他的,但是眼下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忍冬听到这话,纵然心里还有百般不满,还是勉强点了点头,看着司夏,有些心疼,“小姐做事,一向不必忍冬多嘴,只是,小姐,你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操劳了。”忍冬说着,就在一旁侍墨,司夏点了点头,浅浅笑着。

次日,晴朗,北方的艳阳暖暖的,似乎在预兆着什么,魏琛看着司夏,“我已经整顿好了大军,一共十五万。”声音淡淡的,司夏听着,还是非常郑重地道了谢,“多谢。”眼下,能够征集到十五万大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司夏知道这份情谊深重,只得向着,日后若是他们有什么需要,必定义不容辞,司夏笑着,看着十五万将士,低声问着身边的魏琛,“你将事情都告诉他们了没?”若是没有告诉他们,怕是到时候会有内乱。

“已经说过了,”魏琛点了点头,显然是早已想到了这一层,“我只是说,是曾经遗留的匈奴贵族有难,并没有说太多。你放心,我会好好管好我的军队,绝对不会给你惹祸。”魏琛说着,看着司夏,“我原本倒是没有想到的,还是何云书提醒我之后,我才想到的,不得你说,火凤神医确实优秀。”魏琛看了司夏一眼,似乎想问司夏是不是会后悔,司夏只是浅浅笑着,火凤神医无论多么优秀,都与她无关,不论是从前还是日后,司夏看了一眼魏琛,魏琛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尴尬,“罢了,罢了,知道了。”

几日奔波,终于到达凉城,西安侯爷早已知道他们今日归来,早已将打开凉城,安宁郡主在凉城城墙上一眼就看到了何云书,一溜烟就跑了下去,西安侯爷看着安宁郡主的背影,只得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女大不中留,不过眼前这个倒是比京都里面那个太子好太多,看着女儿的小脸,西安侯爷终究还是爽朗一笑。

司夏看着西安侯爷,“多谢。”一声谢谢甚是郑重。

西安侯爷放魏琛一行人进入凉城其实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谋逆的罪名,西安侯爷自然也是知道这一举动有多冒险,此刻也只是豪爽地笑了笑,仿佛当年一般,想当初,他也是从龙之臣,一生荣华也是自己辛苦拼出来的,本来,无意掺和进这一次的夺嫡之争,却无奈四皇子殿下早已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西安侯爷虽然不愿意掺和夺嫡之争却不代表骨子里面的抗争已经消失了,任人宰割向来不是他们这种人的性格。是以,这虽然是在帮助司夏,实则也是在自救,听着司夏这一声多谢,西安侯爷只道,“不必。”

司夏看着这二人僵持,只得笑着,“我来为二人介绍一下,这一位是魏琛,这一位是西安侯爷,想必二位对彼此都不陌生。”司夏说着,魏琛倒是笑了笑,”确实不陌生,我和这位侯爷见过面,毕竟在边疆这么多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其他人倒是经常换,我们两个人倒是一直没有换过,算算,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

西安侯爷听着,“是啊,凉王殿下先前还称赞过你,说你是天纵奇才,只可惜,不是一方人。”

魏琛看着西安侯爷眼神里面的不屑,心里也是了然,在他答应司夏之后,就预料到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了,更何况,天朝人一直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西安侯爷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只要不误了大事,他倒是不在意的。

西安侯爷看着司夏,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京都传来消息,山陵崩了,眼下,京都都在四皇子殿下的掌控之中,太子点血和凉王殿下怕是凶多吉少,王妃,您看?”带着几分询问的意味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司夏问着,神色隐隐透着几分担忧,不知道京都眼下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动,西安侯爷摇了摇头,“暂时没有新的消息。”西安侯爷也知道司夏担心,但是京都却是没有传来什么新的消息,因此,西安侯爷只得摇了摇头。

司夏见此,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眼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司夏说着,看着魏琛和西安侯爷,“夺嫡之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先休息一下,魏琛,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知道了。”魏琛应了一声走了,西安侯爷见此,也退了下去,养精蓄锐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