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凉王殿下带着司慕在凉王府中转悠着,司夏看了,只觉得好笑,眼下京都局势这般动荡不安,太子一党几乎全盘被压制,身为太子胞弟的凉王殿下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陪着美人,看来,这也是一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司夏看着,只觉得心寒透了,转身离开,眉间还带着几分不甘,倒是,她却是没有勇气直面而上,司夏这般想着,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边,只觉得木双笙的眼神温柔宠溺,是她没有见过的柔情,司夏看着,撕了写了许久的信,唤来了忍冬,“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回禀小姐,刚刚回报,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忍冬说着,看着司夏的面色不是很好,想着刚刚又遇见了凉王殿下和司慕,忍冬现在只觉得凉王殿下就是一个负心汉,这般想着,面上也多了几分愤愤不平之色,忍冬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王爷这般……”忍冬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只怨恨自己嘴拙,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听的来哄一哄小姐,“小姐,您别伤心,奴婢永远都在小姐身边,小姐是一定不会孤独的。”

司夏原本没有那么难受,听到忍冬这话,只觉得眼泪一下子就来了,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司夏还是转身,抱住了忍冬,“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说着,眼泪全部擦在了忍冬的身上,忍冬不由得有些无奈,小姐,你这不是感动了想要抱一抱,完全是因为自己想要一块擦眼泪的手帕罢了,忍冬心里这般想着,看着司夏确实伤心,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司夏的肩膀,“小姐,您还有奴婢呢。”

“谢谢你,忍冬。”司夏说话还带着些许哭腔,抬头看去,脸上的泪痕都消失不见了,忍冬赶紧扶着司夏坐下,小姐这般情绪不稳,除却王爷之外,大概还因为眼下,司夏是个孕妇,孕妇的情绪波动确实大,忍冬看着司夏面色终于好了许多,这才开口,“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司夏一谈及正事还是极有威势,“晴欢,你去告诉安宁郡主和何云书,我们今晚子时出发,让他们准备一下,这件事情不许泄露出去,要不然……”司夏说着,“尤其不许告诉王爷,亏我还特地害怕他担心,还写了信的,可是那个家伙却是天天陪着什么美人,想来也是根本不会担忧我的。”司夏一想起这件事情便觉得气急了,说话都有些哆嗦,晴欢和忍冬看着,都有些担忧,想要上前扶着司夏,为她顺气,司夏却是摆了摆手,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句,“放心,气不死的,祸害遗千年,我可是祸害,没那么容易死,晴欢你快点去吧。”

“是,王妃。”晴欢听到这话,低声应了一句,慢慢退了出去,一出去却见到了凉王殿下,晴欢看着,只觉得嘴角微微抽搐,行了一礼,看着凉王殿下,“不知道殿下在这儿是找王妃吗?找王妃有什么事吗?”晴欢小心翼翼地问着,这凉王殿下和凉王妃都不是好惹的人,晴欢摸了摸额头上面的汗珠,不敢抬头看着面前的木双笙,木双笙却是冷着一张脸,“跟我来。”声音却是极其细微,说完就转身离开,像是怕吵到里面的人一般,晴欢看着,只得无奈地跟在凉王殿下身后。

等到走到僻静处,木双笙这才开口,“王妃准备离开了?”像是知道了一切一般,“今晚就走?”声音有些冷然,木双笙虽然早就知道司夏会离开,但是,离别还是有些惆怅的,木双笙这般想着,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眼下,却是没有这么多时间来伤春悲秋,木双笙看着晴欢,“跟在阿夏身边,好好照顾王妃。”

晴欢点头应道,“是。”就算没有凉王殿下的嘱咐,晴欢心里想着,晴欢也会好好照顾司夏的。

木双笙知道晴欢的为人,自然也知道晴欢心里的想法,木双笙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晴欢,“这些银票你拿着,出门在外,银票什么的最是重要了,阿夏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我只盼着,日后她也这般无忧无虑。”木双笙说着,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柔情,晴欢看着,只得接下,木双笙看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牌,雕刻极其精细,玉色温润,看着,倒是上好的古玉,晴欢看着,不由得有些惊讶,“这是风吟钱庄的信物?”

“嗯,”木双笙点了点头,递给了晴欢,“这信物,你等着出关之后再交给王妃,我早就在风吟钱庄存下了钱,这钱应该可以让阿夏一世无忧。”木双笙看着,也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了,看着晴欢,“王妃也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她。”木双笙说着,最后看了看司夏的院子,眼神中露出些许眷念,随即冷了脸色,转身离开,晴欢收好银票和玉牌,心里也是微微叹息了一声,径直往前走了。

夜,渐渐深了,夜风习习,带着寒露,夜间的风倒是极其冷,司夏窝在被子里面,看着窗外,”如何了?“司夏低声问着忍冬,忍冬走上前来,看着司夏,“小姐,我看着,神医带着安宁郡主已经上了马车,就等着小姐您了。”这般说着,忍冬走上前来,“小姐,你也该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忍冬有些无奈,看着司夏像是赖床一般,不由得笑了笑,“小姐,这可是您定下的时辰,该起床了。”

“可是,这可是第一次,我起得这般早。”司夏说着,有些委屈,但是还是爬了起来,床铺上面还有余温,司夏收敛了眸子中的异色,看着忍冬,“行了,准备洗漱吧。”

晴欢走了进来,看着司夏还在洗脸,“王妃,安宁郡主派人过来问问你,准备得如何了,要是还没有起床,她便回去继续睡觉了。”晴欢的语调倒是学了十成十,带着几分埋怨,看着面前的司夏,“王妃,你还是真是,我见过的,做事消极怠工的离家出走的王妃。”

司夏听到这话,瞪了一眼晴欢,“我可没有离家出走。”说着,坐在铜镜面前,看着晴欢,“过来,给本王妃梳发。”晴欢走了过去,看着司夏,司夏面上倒是没有丝毫离别的悲情,只是浅浅笑着,一如当初,她初来这儿的时候,恍然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了,晴欢小心翼翼地为司夏梳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特别慎重,晴欢终于梳好了发髻,选的便是初见司夏时候的发髻,司夏看着,心中也是感慨,“难为你还记得。”说着,起身,看了看忍冬和晴欢,回头看了看院子,终究还是转身,再也不回头了。

安宁郡主看着司夏,“表嫂这可真是慢,倒是让表妹好等,可是你来通知我来说子时的,怎么自己来的这般迟?”安宁郡主说着,整个人窝在何云书怀里,何云书虽然有些脸红,倒是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安宁郡主,反而小心翼翼地护着安宁,生怕安宁掉了下去,司夏一出来,便看到他们二人这般恩爱,真是胸口气出了一口老血,看着何云书,“你们还真是不害臊,怎么?好不容易到手的,不想放了?”司夏说着,转身上了前面的那一辆马车,安宁听到这话,却是“咯咯”地笑着,带着几分喜悦,“那当然,好不容易到手的,自然要小心翼翼地护着,宠着,再也不放开手。”安宁说着,悄悄把何云书的手攥在手里,紧紧地,随即笑了笑,回身对着何云书温柔笑着,”我们也进去吧,看样子,表嫂是真的准备离开了。“安宁说着,脸上难以掩饰,多了几分惆怅,窝在何云书怀里,也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难受,何云书见此,倒是紧紧地抱住了面前这个人,只想给她最温柔的依靠。

夜,黑漆漆,很快便到了城门处,司夏掀开了车帘,递出了一个玉牌,是凉王妃的专属玉牌。外间的侍卫看着,急忙接过去,守城的侍卫见此,急忙开了门,跪倒在地,“凉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司夏却是难得地出声,看着底下跪着的人,”你们都起来吧,我就是出城,你们不要惊动旁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