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溪看清是他后先是愣住而后反应过来,喃喃了句,“你……不是要七天之后才回来吗?”昨晚他明明打过电话的。

“我问你去哪儿了。”霍斯辰没理会她的疑问,淡淡的口吻略微提高了些。

“我……”郁澜溪看着他的脸色总觉得不对劲,舔了舔唇小声说了句,“去逛街了。”

霍斯辰盯着她看了半天。

她被盯得全身不自在,他的目光与脸色一样平静得吓人,可她还是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见他不说话,她只好蹭着墙边走进来,刚放下包,沙发上的男人又开口。

“哦?去逛街了么?你都买了什么?”

“啊?”她像是惊弓之鸟,吓了一跳。

烟丝在他指缝间悠然飘荡,如同被他一手掐死的灵魂。

“你不是去逛街了吗?买什么东西了?给我看看。”他依旧不动声色得近乎慵懒,抬手随意松了松领带,可眉间已悄然染上不易察觉的戾气。

“我只是瞎逛逛,没买什么东西。”她如实以告。

霍斯辰抽了最后一口烟,探身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狠狠的!再抬眼看向她时,薄唇却勾起笑纹,“你过来。”

她没见过他这么笑过,很冷,很令人……毛骨悚然。咽了下口水,她硬着头皮走上前,他冲着她伸手,她便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中,瞬间打了个寒战。

他的手很冷,有别于以往的温热。

“斯辰……”他病了吗?

霍斯辰却对她的诧异视而不见,伸手将她拉坐下来,盯着她,修长的手指攀上了她的小脸,似笑非笑,“哭了,嗯?”

冰凉的触感像是蛇般蜿蜒脸上,这股子寒凉沿着毛孔一直渗到血液之中,她的整个脊梁都被迫拉直、僵硬,迫不得已对上他的眼,心底骇然。

这双眼,竟如魔鬼般岑冷!

他,怎么了?

“亲爱的,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霍斯辰箍着她脸的手劲暗自加重,拇指却状似温柔地磨蹭着她的唇,那双眼,像是暗夜野狼般迸射足可以吃人的狠鹜,他的嗓音越是轻柔,那股子阴霾之气就越是明显。“一边逛街一边哭吗?还是想我想的?”

“斯辰,你弄疼我了。”下巴钻心的疼,他从未这么对待过她。

见她皱眉,他却勾唇笑了,“疼吗?我以为你会天不怕地不怕的呢,就算把你挫骨扬灰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疼。”

郁澜溪瞪大双眼,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说,去哪儿了!”他倏然加重了语气。

下巴近乎要被他捏碎,她张了张唇,想要告诉他实话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的手劲太大,紧捏着她的下巴如同卡住了她的咽喉。

“哑巴了?”霍斯辰浓眉蹙紧,早就没了以往疼惜她的温柔形象,松开她的下巴,大手却直接绕到了她的后脑,蓦然箍住。

“啊……”她被迫抬头对上他的眼,无法逃避半分。

“还是要我来猜?”男人的瞳仁深处染上更深寒凉,唇角却沁着笑,“今天见过老情人心情如何,嗯?”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诧异看着他。

“害怕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对我还有点惧怕?”霍斯辰的手指近乎嵌入她的脑袋里,冰冷语息落下,“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是怎么安慰你的?在他的安慰下你心里那点委屈终于没了吧?”

这段日子,他尽心尽力照顾她,生怕她为了渃玲璇的事情不开心,她不提他也不会主动问起,他以为她已经过了这件事,原来,她将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倒给了徐楚,在徐楚面前她哭得像个孩子,却从来没对他这么畅怀过!

这就是他捧在手心里怕晒着含在嘴里又怕化了的妻子,他用心来爱的女人,事实上,心里却依依不舍老情人,背着他出差偷偷私会,甚至这么晚才回来!

他,恨不得杀了她!

“我没有……”郁澜溪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忍着疼颤抖双唇,“我是去看过他,但后来真的去逛街了。”

“是吗?”霍斯辰笑得阴冷,“老情人见面,你还舍得去逛街吗?”

“我真的去逛街了!”她急了,想挣脱开他的手又无能为力。

霍斯辰大手一用力将她的脑袋按过来,低头轻笑,“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伺候他的?你们有多久没见了,至于这么饥.渴吗?”

“霍斯辰,你别胡说,我跟徐楚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一把推开他,起身远离他的气息范围,气得全身发抖。

霍斯辰抿着唇,下巴绷紧,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头即将扑上来的野兽。他的眼像是刀子似的狠狠划过郁澜溪的脸,半晌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药,“啪”地一声往茶几上一放,语气森然厥冷——

“既然没什么,好,郁澜溪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郁澜溪定睛一看顿时气矮,蓦地看向他,眼神透着惧怕。

“不敢跟我说了?还是你记性很差又忘了自己吃过什么药?”他一直压着嗓音,沉冷得令人压抑。

“我、我……”她一时间“我”不上来,茶几上放着的正是她一直吃的避孕药,她惊骇,不知道霍斯辰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甚至还能找到这盒药。

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见她吞吞吐吐,霍斯辰彻底怒了,胸腔中一直压着的火腾地窜上来,大手猛地拍向茶几起身怒喝,“郁澜溪你好大的胆子!”

郁澜溪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手指紧张地扣在墙壁上,生疼,脸色惨白,嘴唇哆嗦,“我没想要瞒你……”

谁知她的话更令霍斯辰误会,趋前一步,大手一抓像是老鹰捉小鸡似的将她箍住,“郁澜溪,你真够忠贞的了,嫁给我很委屈是不是?就那么爱他?爱他爱到宁可来吃避孕药?宁可不跟我要孩子?”

“我不是——”

“你还要我怎样对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霍斯辰厉声咆哮,冰冷语气将周遭的空气震荡得支离破碎,死死揪住她,“郁澜溪,你就算是块石头这么久了也能捂热了吧?”

“放开我!”她真的害怕了,从认识霍斯辰到现在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隐隐之中总觉得他能伤害她,一时间慌不择口拼命推搡挣扎。

她越是挣扎霍斯辰就越来气,一想起在医院里看到的一幕就怒火中烧,再加上她那双惧怕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将他的怒火顶到了极点,大手狠狠一扯,直接揪住了她的长头。

“啊——”火辣辣的疼从头皮蔓延开来,她像是被人开膛切腹般痛苦,泪无声无息沿着眼角滑落下来,“放开我……霍斯辰,你个混蛋!”

盛怒之下,人人都可能说些愤恨的话,包括郁澜溪。

可她忘了,对方是霍斯辰,虽说平日对她纵容娇惯,可褪去温柔的外衣他就是一头不折不扣的老虎,渃玲璇说得对,老虎始终就是老虎,就算平时看着如何像头羊他始终还是老虎。

“谁的主意,嗯?”霍斯辰一听这话眼神更冰凉,手臂上加了把力量,郁澜溪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他的胸膛上,结实的肌理磕得她生疼,她怕极了,拼命地挣扎着,躲闪着。

他却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铁钳一样的大手,紧紧箍着她的两只手腕,不见半点怜惜之情了。

“是他教你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郁澜溪,我不是没警告过你,到头来你还是敢瞒着我,不但私会情人还偷着吃药!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敢杀我的孩子?!”

郁澜溪的手像是被枷上了枷锁,她的挣扎完全没有了意义,霍斯辰单凭着一只强劲的大手就让她切骨地感受到了失去自由的滋味。她急促**着,**中尽是他身上的气息,这一次是明显的怒气。

“霍斯辰……你跟姚琳娜还扯不清道不明,凭什么要求我给你生孩子?”郁澜溪努力后仰着腰身,竭尽全力地躲避着他,又怕又气的她是一贯的口不择言,死命推搡着他,“你没资格!我和你的婚姻都是你用卑鄙手段夺来的,你没资格要求我怎么样!从结婚那天我就说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你给我闭嘴!”

“我偏不闭嘴!你就是个贼,是个混蛋!”郁澜溪再也承受不了了,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吼,“我跟你,只是一场契约婚姻,所以你死心吧,我不会给你生孩子,不会!”她委屈,这件事凭什么赖在她头上?如果他当时不是跟姚琳娜不清不楚的她早就不吃药了。

霍斯辰恨得一把将她扯住,像是大缆拴住了在飓风中摇荡的小船,另只大手狠狠箍住她的后脑,眼神足可以杀人。

“终于把你心里的委屈说出来了?契约婚姻?好……”他骇人的凉一直入侵她的眼,“你不是时时刻刻想见老情人吗?我成全你!”

“你想干什么?”郁澜溪一波一波地奋力抗拒着只感到气不够喘,后力不继,强弩之末的疲态表露无遗,可还是察觉出霍斯辰野蛮背后隐隐蕴藏的可怕,那种预感透支着她的气力,五脏六腑激烈地翻腾着,心里装满了绝望和害怕。

“我就成全你跟那小子双宿双栖,何必背着我偷偷摸摸?”霍斯辰死命拉她入怀,感受着她的颤抖,在她耳畔落下,“郁澜溪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过就是我发.泄的容器、泄.欲的玩物,徐楚那小子既然想要我霍斯辰玩剩下的女人,行,我把你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