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镇北军.

自鞑子临关后,几次试探性的攻击,双方各有损伤,南朝因为人数的巨大差距,损失显然更重一些.之前一路伏击的群情高涨,渐渐也在接二连三的抵御战中磨光了士气,让战事进入了焦灼之态.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又突然出现了临阵倒戈之事,冲锋营丁司马趁夜放倒关守数人,企图开关引敌,被楚兮和阿言抓了个人赃并获.人被五花大绑扭送到主帐的时候,袁邙本是不信,亲自连夜审问,竟一连扯出镇北军内司马军侯十数人,更不必说,还有留守大营的鲁校尉.

砰!

袁邙双膝跪地,一拳砸在地面上,五指血迹斑斑,"末将御下不严,请将军降罪!"

主帐内,人人脸色难看,将军沉着面容一瞬如苍老了数十岁,倒是公子走上前来,扶起他,"袁校尉且起身,害群之马自古有之,校尉无需自责,此时也非追究对错的时机,军内要职空缺,当先提拔补充才是."

满帐凝重气氛,唯有他轻裘缓带,云淡风轻,寥寥几句,既像是安抚,又似是提醒.

将军回过神来,长长叹息一声,"是极,所有空缺,便由下级暂代."一顿,转向一侧候着的少年,"你是叫楚兮?"楚兮应了是,将军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是我第二次见你."

楚兮点头,"入营第一天,曾远远见过将军."

他说的是文初放火烧营的那日,假冒鞑子细作,引将军出帐.远远惊鸿一瞥,只知道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可此时再看,早已褪去了当日青涩,俊美的五官,坚毅的表情.这些时日来他的名字时常进入耳中,是这一届新兵里杀敌最狠的,也是蹿的最快的,两个月,从新兵到队率,绝无仅有!

"英雄出少年啊,"将军赞了一句,又问:"你是如何察觉丁司马有异的?"

"非是小人察觉,乃是家兄告知."

"楚问?"

"是,拔营当日,家兄曾告诫小人,当对丁司马多加提防."

将军点点头,"当记楚问一大功!"又一皱眉,"至于鲁平桓……"

话音未落,外面一声大吼,"我有要事禀告将军!"

"何人喧哗?"

"回将军,此人自称马逵,隶属冲锋营死囚部."

"带进来."

马逵冲进帐内,砰一声跪下,"将军,小人奉楚老……楚问之命禀告将军,鲁平桓勾结鞑子,图谋不轨,已被缚于营内,只待将军回营定夺……"

"什么?!"

"鲁平桓被抓了?"

"你说的可属实?是楚问干的?"

不等他说完,众人霍然起身,惊喜交加,问声一片.

马逵被这架势吓了一跳,之前丁司马之事影响甚大,为免动摇军心,已勒令知情人守口如瓶,他又连夜赶来,更是全然不知.这会儿被一群将领这般逼问,闹不清是奖是惩,一时竟没敢再往后说.

就听袁邙大笑道:"将军慧眼识珠啊!楚问连立两功,虽未上阵,却是比咱们这些打打杀杀的有用多了,哈哈,这小子以后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