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将军!"

"参见将军!"

一片片的兵卒矮下身去,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朝着怒喝声传来的方向.

来人浩浩荡荡,约么足有几十号,行在最前的将军年近五十,身披铁甲,头戴兜鏊,威严的虎目环视一周,挟裹着腾腾怒意钉在了燃烧的营帐上,"谁的兵?"

"末,末将冲锋营死囚部军司马."矮瘦的男人从他身后跑出,砰一声跪下,想来正是那丁司马了.左右分别跟了三人,一个正是负责这一队的郑队率,另两个乃是他直属上司屯长和军侯.

听完四人自报家门,将军问也不问,"营内械斗,按军规论,挑事者营门斩首;参与者处军棍五十;伍长什长罪加一等,军棍八十;队率屯长监管不力,各领三十军棍;军侯督下不严,领十军棍,罚俸三月;军司马小惩大诫,罚俸一月."

声如洪钟,响彻在镇北大营内,待到罪责定完,他环视一周,"可有异议?"

"末将不敢."

"小人知罪."

一片战战兢兢的应答声传来,将军转身跨步,便要离开.

就听一声冷笑忽起,"小人不服!"

清冽的嗓音寒而凉,让人心头忍不住一跳.

将军步子一顿,扭转过头来,正对上帐前文初抬起的脸.

她半跪着的军姿十分之标准,甚至可以评价为诚恳,可那抬起的眼中,却是不屑一顾的冷笑.这冷笑刺着将军的眼,让他固执的一字眉微微一蹙,"你不服?"

"是,小人不服."她说着,竟直接以棍撑地,缓缓地站了起来,"小人楚问,素闻镇北军军纪严明,将领刚正,但望一身本事投效此等军营建立赫赫男儿功!然今之所见……"她摇头一笑,"一腔赤血诚诚心寒齿冷!"

"大胆!"郑队率霍然起身,"将军,此人便是营内械斗的挑起者,其妖言惑众,万死难容啊!"

"是我妖言惑众还是你颠倒黑白?"她素手一掷,噗一声闷响,手中铁棍直入雪中,那指着天的一头沾染着斑斑猩红,如同昭示着她的不服!"兵卒腌舎弄庭,队率一手遮天,将军独断专行,赏罚不问缘由,生乱不追根本……"一句一句慢条斯理的清晰响起,一滴滴的冷汗也从兵卒的额头滚下,四下里静若寒蝉,唯她嗓音铮铮,掷地有声!

"这般军营,也敢妄称军纪严明?这般将领,也敢狂言刚正不阿?"

轰隆!

后方燃烧的帐篷轰然坍塌!

火苗飞溅,映着她标枪般笔直的腰杆儿,正正对着将军瞳孔微扩的眼,不闪不避,一字一顿,"所谓严明,掩目不明也,所谓刚正,刚愎自用也!"